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结果这晚上梦见的就全是被太子欺凌的情景。
早上茶烟还没来提供叫醒服务,不羡就醒了。
不羡躺在床上回想晚上的梦,突然意识到,她这个身体这个脑子里是还存有许多记忆,而睡觉就是打开这个记忆盒子的钥匙。那么昨天晚上她梦到的就不是梦,而是过往的画面。 那按照昨晚梦里的场景,太子捉弄公主的手段不外乎就是丢掉公主的笔墨纸砚,往她头发衣服上抹泥巴,把她哄骗进小黑屋里关起来,抓昆虫死蛇老鼠来吓唬她,哄骗她爬树爬假山再制造些意外让她摔下来……诸如此类。
小孩子把戏,要命倒不至于,只是惊吓连连,公主年纪又小身子骨又弱,天天这么个刺激法,就算不夭折,心理也不会正常。
去太学的路上,茶烟看不羡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安抚她:“公主不用怕,太后知道公主在太学受欺负,就特意指了琮渔来护着公主,他是个练家子。”
不羡点头:“茶烟,除开太监、宫女和侍卫,学堂里还有其他男子吗?昨夜我做梦,还梦到了几个男孩的面孔。”
茶烟挠挠后脑勺后一拍手:“还有伴读。公主不说我还记不起,太子每次欺辱公主,都是伴读出来顶罪。所以皇上太后虽知道是太子有意为之,但皇后善诡辩,说太子心性纯良,是伴读唆使所为。皇上和太后也拿太子没法子。” “皇后善诡辩……茶烟,我就喜欢跟你这人说话,问母妃问花雾,她俩说话都藏着掖着,总说人家的好,你就不同,直来直去。”不羡道。
茶烟一听,立马开心的蹦两蹦:“只要公主不怪我多嘴轻浮,只要奴婢知道的,公主问什么奴婢就答什么,绝不隐瞒。”
听到这话,不羡忙拉了茶烟坐下来:“那你跟我说说皇后是什么来头,我看父皇都忌惮她几分。”
茶烟四下张望见无人来往,才悄声说:“这个说来话长了。暻瑄朝廷现分两派,文武分家呈鼎立之势,文官为首的是宰辅大臣何伯荣,就是皇后的爹,他是前朝重臣三代元老。武为首的是六王爷永乐王,不过永乐王已经被逼回封地了。永乐王一走,皇上失去了最有力的臂膀,处处受掣肘,自然忌惮皇后。而且…而且皇上近几年突发疾病,发病时头疼欲裂,神智混沌,又查不明病因,所以宰辅大臣一众一直都力劝皇上禅位养病。”
“突发疾病,还查不明病因,是不是中毒呢?”不羡问。 “皇上的饮食、用药、起居都由太后一手照料,层层把关,事事查验。是极难有可趁之机下毒的。且太医也查不出来缘由,中毒总要有个源头,连源头都查不到,那还会是中毒吗?”
不羡摇头:“不要问我,太医都查不出来,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母妃又是哪派的?”
“容贵妃的父亲是云麾将军容西洲,自然是武官。”
“居然是武将之女,我看我母妃柔弱娇媚的很,没有一点将帅之女的飒爽英姿。果然是九斤老太,一代不如一代啊。”不羡叹气摇头,颇有恨铁不成钢之势。
“话不是这么说的,容贵妃是容家独女,容将军中年丧妻,再未续弦,对这个女儿是宠爱至极。且他又认为习武带兵太过劳累,女子不易动刀动枪,怎么会舍得让容贵妃去学骑射。” “我懂了,过分的宠爱和保护,导致容贵妃性子单纯且软弱,不懂这诡谲后宫的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只知一味忍让。”不羡说道。
茶烟笑起来:“公主这口气,好像容贵妃与公主毫无关系,是一个外人。”
不羡笑起来:“我是不是外人不重要,但你应该不是我母妃的人。”
茶烟惊愕,看不羡怀疑的眼神,又看看身后的琮渔,慌忙站起身要跪下。
不羡站起跳开来:“我说了别跪我,你有话好好说,我可不受你这跪礼。” 茶烟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羡扯扯坐皱了的衣摆:“我只是好奇又不是怪你。花雾是我母妃宫里的人,且她从府上带过来的,这我知道。但茶烟你不是,你与我母妃性子全然不同,且我母妃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你却有胆量与我置喙前朝之事,那你必然不会是我母妃调教出来的人。”
茶烟噗通跪地:“公主,奴婢虽非容贵妃调教,但绝无害您之心,奴婢不敢对公主有隐瞒。奴婢虽是太后宫里出来的人,但从奴婢到涟漪宫第一天起,就发过誓的此生必将效忠公主,生死相随。”
琮渔也跟着跪了下来:“奴才也是,此生必将效忠公主,生死相随。”
“那你俩说说,那涟漪宫除了我母妃从府中带来的丫鬟,皇祖母送来的宫人,可有皇后送来的宫人?”不羡问。
二人皆摇头,茶烟答:“自公主受伤,涟漪宫的人都换得差不多了。太后心爱公主,对平就宫和涟漪宫最为上心,这两宫是决计不会让皇后染指的。”
不羡将二人扶起来:“那我就安心了。早说你们是皇祖母的人嘛,我也不至于吓唬你。时候不早了,去学堂吧。”
临近进学堂门的时候,不羡又转身对琮渔说:“你守在学堂外边,要远远的能看到我,不要被太子的人发现了,小吵小闹的你不用管,发现我有危险你才出来。你要被他的人留意了,他们总会想法子支开你的。”
琮渔得令,提气就往假山上纵身一跃。
看的不羡目瞪口呆:“哇塞,轻功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