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长歌正在屋里记账,突听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一打开,见是莺儿,她喘着气急道:“宋若婵,宋若婵……带着人又来了。”
“又来砸场子了?!她神经病吧。”长歌啐骂道。
“你快快跟我出去……!”莺儿拽着长歌的胳膊就往外拖。不过长歌还是不忘把门落了锁才走。
来到会客堂,见呜呜泱泱的站了四五排高大的男人,一眼望去约有四五十个人,会客堂都站不下了。
长歌站在门口犹疑该不该进去。
却被莺儿一把就推搡进去了,差点跌个狗吃屎,还是后排一个镖师眼疾手快,一把捞她起来。
轻声询问:“姑娘,没事吧。”看清长歌面貌后,他面上一赧,耳根子瞬间就红了,忙背过身去走回队伍站好了。
“长歌可安好?”莺儿慌张上来询问。
“你说呢?你推我干啥?!”长歌嗔怪道。
莺儿满脸通红:“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我该打,我讨打,我这不看三娘在前头,你又不肯往前去,怕三娘吃亏嘛。”
长歌横她一眼:“三娘都能吃亏,我去,不得两人一块吃亏吗?”
两人斗着嘴皮子,声音虽轻,但还是传进春三娘耳朵里。
春三娘悄悄一笑,又正色高声道:“长歌,往前头来。”
听到点名,长歌如触电般,挺直了脊背,机械的走着往前边去。看到春三娘与宋父高坐主位。
长歌讪讪一笑,看着春三娘道:“三娘,这是干嘛呢,这么大阵仗。”
春三娘瞥了莺儿一眼:“关门,吩咐外头好生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了。”
莺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茶进来。
长歌左右张望一番,见宋若婵神色凌厉,便坐到了另一侧椅子上,避免被她怒意殃及了。
春三娘见长歌坐下来,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吹了吹茶沫,道:“长歌也来了,你们宋家今日这么阵仗,到底为何而来?”
宋父沉吟片刻,沉声道:“只为求春三娘救我万通镖局,助我们渡过此劫难。”
春三娘头也不抬:“救不了,没这个本事。前个砸我春华楼我都拿你们没招。”
宋若婵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匣子打开来,里边是满满当当一盒银锭子。她捧着匣子呈到春三娘面前:“三娘,这个给您赔罪的,修缮春华楼的费用,我明日再差人送来。”
春三娘扫了一眼银子,放下茶碗,掩嘴轻笑:“宋大小姐的银子我可不敢收,我怕见官。”
宋若婵迟钝的抬起头,脸上淌的不知是汗还是泪,也不知是惊是惧,她向宋父投去求助的目光。
宋父谄媚笑道:“三娘,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今儿不是来给您赔礼道歉了吗?”
春三娘微微一笑:“小孩不懂事,大人还不懂吗?我记得当日您也在场的,也没见你出来拦着她。”
宋父面上一僵,嘴角抽动,半天也没挤出来话。
宋若婵失声道:“这不是当日我妹妹……被掳,我这也是气昏头了。”
“哦,那么就可以砸我春华楼了么?”春三娘笑的慵懒,又转头对莺儿说,“当日春华楼被砸毁的东西可有清单,以及修葺的花费是否有清单?”
莺儿屈身道:“有的,三娘,每一笔都详列在册。”
“那你取了来给宋当家的和宋大小姐过目,该收的我也不与你们客气,不该要的我一文不多拿。”春三娘悠悠道。
宋若婵面上一僵,屈身行礼,支吾道:“小女无知,认赔。”
“那就好。”春三娘点点头,说罢又端起来茶,轻呷一口。
“三娘……”宋若婵惶恐的站直身子,“三娘救命啊,三娘,近来有一帮匪徒盯上了我们万通镖局,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实在实在是无力相抗了。”
春三娘不动声色,一语不发,只是低着头喝茶,似是听不到。
宋若婵面上现出一种屈辱悲愤的神情,嘴唇都快咬出血来。忽的她瞥见坐在一旁的长歌,竟然转身走到长歌面前,咚的一声,跪在她面前,凄婉道:“长歌,你可以恨我,当日是我算计了你冤枉你盗窃。你可以看我们宋家沦落坐视不管,但你忍心看青萝……看青萝惨死吗?”
现如今这宋青萝可以算是长歌的软肋了,一听她说青萝惨死……长歌就坐不住了。
她扶起宋青萝直言:“青萝惨死?为何惨死?是她得罪了谁,还是你得罪了谁,才招致如今祸端?”
宋若婵张了张嘴,又闭上,几番犹豫后,脸上仓皇之情依旧未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长歌倒也不急,一句句的诱导她:“是与当年杜康酒庄的托镖有关吗?那当年那些劫匪余孽吗?当年剿杀劫匪都官府所为,与你有何干系,为何要怨恨你,怨恨宋家?还是说当年劫匪有意投诚,是你不愿兑现承诺,出尔反尔,害他们家破人亡?”
宋若婵咬着嘴唇,脸色惨白的半分血色都无,失声道:“…你怎么知道?”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又低下头去。
屋里众人听了,俱是气愤,莺儿尤其气的浑身发抖,明兰站起来到她跟前,轻轻拍着她,又绕着屋子来回走了两圈,忽回头,对宋若婵温和道:“当日你设计谋害他们一族,今日他们掳走宋青萝,又多次中途伏击,专劫你们万通镖局的镖,手段极其残忍下作,且他们劫镖又都不在永乐城境内,所以永乐不能出兵干涉。更要紧的是,你找不到他们的窝点。敌在暗我在明,只能坐以待毙的滋味不好受是吧。你何不想开一些呢,如今结果,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宋若婵低低垂着头,身子忽剧烈颤抖起来,想起自己与妹妹被父亲的妾室虐待的场景,她哀哀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长歌道:“我别无他法,当时被劫的不只有镖银,还有骆家主君,百万两白银啊,我们宋家如何赔得起。我父亲骇得一病不起,家里再没有个撑得起台面的人了,我只身往匪窝去谈判,才知他们是从边境一路逃窜至此,途中已犯下许多大案来,但这些人中有不少老少,念及他们去处,匪徒首领知道到处流亡打家劫舍已然不是正道,他提出来要帮他们所有人都名正言顺的留在永乐城内,并给他们一百八十五口人住处和营生,是万通镖局也好,是杜康酒庄也罢。我只能答应了下来……”.
“答应后,你又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些。所以你一边安抚匪徒,一边与官府谋划剿杀之计,待到骆父和镖银安全接回,官府便放火烧山,要么烧死在山中,侥幸逃下山的就被乱刀砍死对吗?”
“是又如何?!换你你能怎么办?你怎么样救回镖银和骆沅朗的爹?靠城主还是靠世子?!”她撕心裂肺的叫嚷起来,仿若一辈子的委屈的爆了出来。
“现在边境不稳,本就是招兵买马之际,青壮年男子参军报效国家,总是个正道吧。老幼妇孺又不参与杀戮之事,你把他们带回永乐城,是良民官府自会要安顿了他们。你再央求骆家和你爹,从自己家业下划拉一些田地铺子给他们,自此划清界限。难道他们会不同意吗?”长歌苦笑道。
一言出,全场静默,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十五六的女子,原以为她生得美是个天生的狐媚子,所以事事有人袒护她,却不料她竟如此聪慧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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