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踏进春华楼,梨花便从楼上跑下来,拽着长歌道:“今日我真是忙得头都昏了,小桥都没去瞧上一眼,你帮我去看看她。”
长歌甩开了她的手,不满道:“我有正事,你找别人去。”
“小桥对你这样好……你去看一看,搭把手不成么?”
“……不去。”长歌一扭头要去找黍离。
梨花脑子一转:“这样吧,小桥还没用饭,我下个订单,给小桥的,你去问她要吃什么,都记在瑶琴姑娘帐下。”
“小本生意,现银结算,概不赊账。”长歌瞥了她一眼,傲慢说道。
梨花倒也干脆,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一把塞进长歌手里,沉甸甸的看着有十两:“这两日都由你来照看她,银子剩下的都赏给你,成吗?”
长歌接了银子,抛了三下,揣回荷包里,欣然前往。
来到霜华阁,小桥在捯饬茶水,长歌嘻嘻一笑:“看来好多了嘛,也能起床坐着了。”
小桥横了她一眼:“我是摔了腿,又不是摔断了腰。来吧,进来坐着,难得你来我这,一起喝盏茶。”
长歌坐下来看着那浓郁的茶汤,狡黠道:“你该不会给我下药吧。”
小桥面色倏的一变,说着把茶碗往桌上一磕,扭过去头:“你在说什么胡话?!别喝了,走走走。”
长歌忙端起茶碗,嬉笑道:“逗你的,逗你的,我喝呀,我当然喝,我都饿了,喝碗茶垫吧垫吧。”
一碗茶下去,长歌与小桥嬉笑两句,就晕晕乎乎的,就趴桌上不动弹了。
小桥推了长歌几下,又试图叫醒她,都无济于事。
她得意的笑起来。
站起身把门阖上了。
一入夜,春华楼前头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热闹非常。
后院的门悄悄的被打开来,前前后后摸进来几十人,高大健硕,长相硬朗,眉骨凸起鼻子高耸,却是暻瑄朝平民装束。
梨花取下面帘,却见她面容姣好,并未有残缺。她悄声对其中的首领道:“一会儿外头奏乐起,你们就跟着我进去,各个狎司守卫处我已经踩好点。”
…………
待到长歌醒来时,已然身在金丝牢笼中。
底下人群攒动,现场气氛高涨,呼声一波高过一波,不光一楼大堂挤得水泄不通,连二楼走廊下也都站满了人,拍手,呐喊,喝彩,手舞足蹈,众人狂欢。
看来宣传很到位,造势很猛。前头那三个新人也是将氛围拉了满分。
看台下,一排排锦衣玉荣的王孙贵族,无一不面带得体的微笑,仰头看头上的金笼,拭目以待最后的压轴大戏。
这时玉珠走盘琵琶声起,大堂内瞬间悄无声息,人们纷纷朝琵琶声来源处望去,一位皮肤白皙,清纯而明媚的女子,身穿绿色锦衣丝绸襦裙,银丝微透纱衣,垂手凝眸,十指纤纤,怀抱琵琶,坐于二楼回廊之上的东南角。
琵琶声歇,竖箜篌起。可谓,昆仑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清雅缥缈兮凤鸣之音,荡空入云兮金石之声。又一妙人现身于西南角回廊下。
箜篌毕,东南西北四处又奏乐起,管弦丝竹共谱《凤凰于飞》。房梁下的金丝笼子缓缓下落。
待到金笼花朵绽放般打开来,里头的女子已然随着奏乐翩然起舞,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的玲玲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台下恩客贪婪吮嗅着舞姬衣袂飘舞间的幽幽馨香。可谓,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在场无人不被如此曼妙舞姿所吸引,又都对面帘下的容貌满怀期许。唯独躲在暗处观察的梨花与小桥却乱了阵脚,怎么会这样,她不会被迷晕了吗?就算是药性过了,她清醒过来,不该是惊慌失措吗。小桥惊讶在于,长歌居然会跳舞,还舞的这样好?!她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都不懂吗?她到底藏了多少事?
梨花急忙拉起了小桥,从穿过人群,去与首领商量对策。
殊不知,此时春华楼内暗卫已然悄悄跟上了她们。一张天罗地网已经在这歌舞笙箫酒醉金迷中,缓缓铺开。
琴音袅袅,歌喉曼曼,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身体如风中柔柳低迥而下,随着绕梁的余音袅袅旋得定了。臂间腰上灿烂华美的轻纱徐徐铺展开去,铺成了一朵绯丽的花,盛放在雪白圆台之上。
“莺儿姑娘,这女子标价几何?!我愿出一百两!”一油头粉面的小子抢先喊起来。
惹得台下端坐的客人纷纷摇头,一百两实属看轻了台上这位绝色,虽未观容颜。
“我五百两,无论美丑,就冲这舞姿,这款款身段,也是值的。”尹知州的长子站起身来高声道。
“我出六百两!”
“七百两!”
“八百两!”
“我九百!”
“我一千两!”
千两银子喊出,众人纷纷侧目,这人不是夜沧澜的老板巫马槐安吗?!只见他身材高瘦,脸色焦黄,有如赤铜,脸上不露喜怒之色,好似僵屍一般。这永乐城上下皆知,这巫马槐安手段狠辣至极,向来是说一不二。进了夜沧澜的姑娘,不论性子有多倔,有多烈,就没有他治不了的。没想到这巫马槐安竟然跑来春华楼一掷千金。叹其出手之阔绰,又叹好一点娇花折损于他之手。
“一千五百两!”骆沅朗从圆台下桌椅中站起,高举折扇道。
长歌瞥了他一眼,正好他也看过来,还向长歌挑了挑眉,看来他是认出来长歌了。本来嘛,难道你带个口罩,你男朋友就认不出来你了?不过是辨认时间要久一些,但眉眼总归是熟悉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长歌有如此曼妙迷人舞姿。心中大喜,自己捡到了宝。又奇怪她怎么会在春华楼这种场合出现。
一千五百两后,已然没有人再往上加价了。
骆沅朗有些急不可耐了,正欲上台抱得美人归。
“五千两!”人群后朗朗清音起,众人纷纷避让。一位玉面公子慢慢走过来,这位公子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他的眼睛有如两颗寒星。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到圆台前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
长歌勾唇一笑,把面帘取下来往人群中一扔,台下的男人们争先恐后的抢夺起来。
她又转身向面前的公子伸出手:“万俟牧言,我做得好,事情都办妥了吗?”
玉面公子拉住她的手,她借力往下一跳,落入他的怀中。
他将身上披风解下来,温柔的给她披上了:“都办好了,多亏了长歌神仙之姿,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你先去三娘房里更衣,稍后再与她一道来会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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