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娘和谢九幽去接萧清梦母子了,接了他二人后,会直接带往永乐城。有此事要挟,萧衡全招了,包括他如何帮皇后寻找男宠,并秘密送进宫里。且皇后胃口还大得很,除了山月、槐云、寒池、沧浪,后来萧衡送进去的男宠不下十个。这皇帝的绿帽子,叠成了十八罗汉。
另外,当他还是容西洲的部下时,梁妃二子之死,他有参与其中。当年秋狝围猎那两只饿虎,是从别处捕获而来,关押了数日只喂食水。再在秋狝围猎当日,将饿虎从山洞里放出来。为了防止皇子们侥幸逃脱,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马鞍和弓箭也都是动过手脚的。梁妃二子之死果然是皇后一手谋划。此事若是细查,定然能查到皇后与何伯荣身上,但皇帝并未深究。
……
修复涟漪宫时,涟漪宫的密室他也事先见过,是皇后命人秘密挖出来的,只为一朝反扑,将容贵妃置于死地,无力还击。
……
当年卫昭仪落水,是他放走了全身湿透的槐云。由此可知,卫昭仪落胎是皇后的主意。萧衡说,当年梁妃二子已然威胁到三皇子的中宫之位了,好不容易梁妃二子薨逝。不想中途又杀出个别的皇子,本来皇帝对她就颇有微词,她不能不防范于未然。
萧清梦进宫,实则是皇后的安排,容贵妃谏言不过只是推波助澜,不管她说与不说,萧清梦都会进宫为妃。
公主遇刺时,也是他放走了寒池。
萧美人奸情被发现,是他命人堵在了公主去寿禧宫的路上。
以及受皇后指使,秘密给突厥送去公主的画像和信件。
还有许多长歌也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孟婕妤落胎之事,他并未参与。
万俟牧言问她,这些供词作何处理。
长歌看着这些供词,很想跑去问问那个蠢货,既然皇后会防着卫昭仪,那他怎么能断定四皇子,也就是萧清梦之子,不是皇后所为。
容贵妃谋害皇子,只为争宠?就算他不知道,难道萧清梦不知道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容贵妃的替身而已?
是皇后画的饼太大了,还是烤饼涂的油太多了,糊住了他那双只看得到富贵及权势的眼睛?
想到这里,长歌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眼神清澈而明亮。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喜欢上这双眼睛了。她笑了笑道:“你不打算杀他,他对你来说还有用途,既是如此,何必来问我,何苦要欺瞒我?”
万俟牧言挑唇一笑:“你真的很聪明,什么也瞒不了你。”
“瑄祯帝防着你们爷俩,不是没有道理的事。”长歌苦笑道。
被揭穿了心思,他也不生气,只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盯着长歌,一字一句道:“瑄祯帝昏聩,如今外戚干政,暻瑄朝中混乱,太子无能,京都内党派纷争,赋税沉重,刑罚残忍,百姓叫苦不迭。只是暻瑄走运,未遇大灾大害,只要出一两桩,势必天下群起反之,只要我父王袖手旁观,天下必将易主。”
长歌心烦意乱,懒得与他置喙,便将他赶了出去。
隔天京城传来百里加急通报:太后薨逝,举国大悲,公主理应守孝三年,故和亲之事作罢。
容西洲起身接了圣旨,悲喜交加。
回头就看长歌倒万俟牧言怀里了,众人焦急的围过去。
军医说了,公主这是悲痛交加,急火攻心,不碍事,开两方凝神静气的药下去,将养个三五日便无大碍了。
待她醒了后,在房里摔了药砸了碗,把人都赶了出来。
等到万俟牧言进去看时,她眼已经哭肿成了核桃。
万俟牧言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太公六韬》聚精会神的看起来,似乎长歌的哭声对他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
待她哭累了,他就又端茶递水,又擦眼泪抹鼻涕的。
长歌又气又恼又悲又痛:“你是冷些动物吗?一点都不难过吗?”
他放下手中的《太公六韬》道:“难过,我还心疼。”
“那你为何不哭?”长歌抽抽搭搭的说。
“我要哭了,谁来照顾你?”他回答。
长歌恼羞成怒道:“你放屁!明明是跟祖母没什么感情,还假装情深义重之人。”
“是,你说的是,我定然是没有你难过的,我从小待在永乐,有时也会跟着父王一同上战场,在皇宫待的时间不过十日。长歌,你有见过打仗吗?”他问道。
长歌不答话。
“同父王一同出征的时,每次打仗,不论胜负,军营里都会少一批人。然后士兵越来越少,哀嚎声越来越响。夜越来越长……”
长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突然问:“你为什么这么白,你打仗都是躲在帐篷里吗?”
谁知他的脸皮颇厚,一点也听不出长歌的嘲讽,还很认真道:“也不全然如此,在边境驻守时,成天日晒风吹,是要比现在又黑又糙的,手上磨砺的也全是茧子。一回永乐城养个三五月,难免有些四体不勤,皮肉翻新。”
讽刺不到他,长歌暗暗抑郁,又哼哼道:“哪里是永乐城养得好,明明是春华楼的温香软玉养的好。”
“还好,还好。”他学着长歌的口气,也打上哈哈了。
“你!”长歌气短,愤而起身,将他一把从椅上拉起来要轰他出去,“臭不要脸,淫荡好色之徒,滚滚滚……”
他顺着长歌的力道,走了两步,又站住不动,任长歌如何使力,他都纹丝不动。长歌便连踢带踹的。
等长歌累了,妥协了,转身要走,他却钳住了她的手,拉她入怀,以吻封缄,莫道不销魂。
待她反应过来前,他又放开了她。
长歌捂住嘴,震惊万分:“你疯了!我我……我跟你……你疯了吗?!”
“我跟你什么?我向天起誓以后再不会去春华楼找姑娘了。”他温言道。
“有病吧你!……你你你你指定是有毛病……”长歌疯狂擦嘴,“我跟你是兄妹!”
“你知道的,你不是,你的生辰宴上,我便知道了,这以后你这称呼得改了。”他淡定的说道。
“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跟你,我只是把你当……”
“我没把你当过万俟家的人,你父皇也没有,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而已。记住,你是楚长歌,你爹是楚望。你与万俟家族毫无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也是我万俟牧言娶了你以后,你才能算是万俟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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