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柳元宝能进了三房其他的作坊,估计也不会被柳老太所用,小赵氏可是看的紧着呢。
不过柳老太不会想到这点,她如今只能指望着柳树青能帮她使把力气,最好把三房的方子都偷过来。
“我上哪知道去?我就是赚俩辛苦钱,娘要是没把人给赶出去,我能连那个院子都进不去?” 柳树青脸色发青,对柳老太一肚子的怨言。
偏心的结果是啥也没捞着,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对三房好点,如今也能借力不是?
王秀一直留意着柳老太,见柳树青没傻傻的应承什么,嘲讽的一笑,冲柳树青喊道:“当家的你打好水了吗?咱们赶快把葡萄洗完送过去,这好几盆能赚几百文呢。”
“来了媳妇,等咱们再干一段日子,我就给你买匹碎花的细棉布去,那个你穿着比大姐好看。”
柳树青忙提着水过去,对王秀说话时都带着笑脸。 而柳树青口中的大姐,自然是指大姨姐,他总觉得王秀嫁给他是委屈了,这都一年了也没舍得买块新布料,穿的都是从娘家带来的。
可他们两口子认干,到头来却欠了一笔钱,都是拜柳老太所赐,也难怪他不待见只会算计儿孙的柳老太。
“哼!难怪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么些年了,咋就不见你给老娘买一块布料?”柳老太气哼哼的道,看王秀更不顺眼了。
“我可没有二哥本事,这辈子也就是出苦大力的命,娘有二哥孝敬着,还稀罕我买的那点布头?”
柳树青脸色一沉,将一桶水倒进木桶,又朝井边走去,却对柳老太道:“娘要是没事就回去吧,我们家又忙又穷的,没空招呼娘,可别溅了娘一身水,弄脏了你从府城带回来的好衣裳。” “呸!柳老五你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你这么不孝,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把你给掐死了!”
柳老太吃了一肚子的气,气呼呼的离开五房。
不是柳老太舍不得闹腾小儿子,而是村里人几乎都上山了,或者在河边、家里洗葡萄呢,谁有空来看他们的热闹?
“当家的,回头和三嫂说一声吧,我总觉得娘不会消停。我瞧着娘憋着主意呢,别到时候咱们捞不着啥好,倒是被三房记恨上了,往后跟着谁赚银子去?”
王秀没有带怨怪的情绪,可那担忧的眼神让柳树青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虽然三房没有刻意带着五房奔小康,却对他们和村民们都一视同仁。
王秀在豆腐坊那边上工,有啥零活的时候,只要柳树青愿意干也会优先考虑,倒是比去外头打零工赚的多。
话说柳老太回家后越想越不得劲儿,柳树森已经是个废物指望不上了,大房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柳树青也不跟她一条心,倒是柳树林那边,还能得些好处。
“老头子,你也别一天的在家里抽烟了。三房不是收野葡萄吗?你带着老大和金宝也去赚两个油盐钱,咱们的日子容易吗?” “我去府城一趟,林家兄弟没把事办好,也不知道老二咋样了,我不放心得过去瞧瞧。”
柳老太说着便开始收拾行囊,根本不给柳老头说话的机会。
柳老头只是看了柳老太一眼,便拎着烟袋出了门,至于野葡萄的事他只当没听到过,不愿给柳老太当牛做马。
“芽儿,陈老板又让人送了好几车的大缸过来,还有一车的白砂糖,还是摆在这院子吗?”柳叶问道。
“嗯,大缸都清洗出来,白砂糖放库房里去。”
柳芽交代完,对柳叶道:“大姐,这边的事你也熟了,接下来就交给你来管理了。今儿是子安该针灸的日子,我得过去了。”
“快去吧,这头有我呢。”柳叶忙道。
自从子安过来之后,主仆俩便住在东院的客房里,即便是吃饭都没有出来过。
除了住进来的第一天见过一面之后,柳叶还不曾见过子安,但也知道他病的很重,心里很是同情。
或许是在乡下长大的缘故,即便家里都是女人,但男客住在东院那头,一家人也没觉得不合规矩。
住进三房的这几日,子安一直在休养,一路上尽可能放缓速度,可子安的身子还是承受不住。
故而柳芽减轻了药量,以针灸为辅助,尽可能让子安能早些正式接受治疗。
“你恢复的比我预期的好,这几日天气不错,避开晌午最热的那会,你可以到院子里散散步,或者是在廊下小憩一会,只要不着凉就成。”
“这人和植物一样,不见太阳可是不行。”
给子安针灸之后,柳芽叮嘱道。
“有劳柳姑娘。”子安虚弱的点头。
小厮忙问道:“柳姑娘,我家少爷的病,你能治好的对不对?”
“尽力而为。”柳芽没有给明确的答案。
治疗子安的病只有两种选择,一则是按照柳芽对小公子说的那般,花费巨额的金银用昂贵的解毒药引。
二则,用灵泉水为子安驱毒,但她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毕竟子安的毒不寻常,就怕他的仇家会调查。
“奴才求柳姑娘救救我家少爷吧,少爷他苦……”
小厮跪地磕头,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子安打断。
“吴青,我的药熬好了吗?”子安语气微冷的问道。
吴青眼神一暗,只能默默的退出去。
这一路上,柳芽对吴青倒是有些了解,也明白初次见面时对他的误解。
并非是吴青对自家主子不上心,而是为了能够让主子吃用都好一些,吴青除了照顾子安之外,还要抽空去码头干苦力活。
但因为吴青不能长期做工,故而给他的工钱低,干的活都是最累的。
吴青对小公子那般恭敬又狗腿,也是因为小公子是唯一愿意对子安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吴青是个忠仆,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说了不该说的话。其实在府城的时候,诊出你是在娘胎便中毒的时候,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冒着风险救你。”
“或许是小公子对你的情谊过于真诚,又或许是你那时的惨况让我想起了曾经,所以有几分同病相怜吧。你的情况,我如今只有三成把握。但你的求生欲,会加大我的治愈率。”
沉默了片刻后,柳芽准备起身离开,却在踏出门槛之际,转身对子安说了这么一番话。
医者能医治身体上的病痛,可心药还需要心药医。
“我信你的医术,可你若知道为何没人敢我为治病,还让我这么多年来越治越严重,你怕是想赶我走还来不及。”
在柳芽准备关门之际,子安悲凉的声音传来。
柳芽眉头一挑,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接了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