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被揍的人却不买帐了,“果儿,放开他,让他揍,朕有愧啊!”
张小果满心纠结的放开了手。
恭王爷一抖袖子,倒不打了,老神在在地坐回了原处,身子往后一靠,流里流起的翘着二郎腿,“说说吧,这件事儿,还有多少人知道?”
天庆帝嘴唇蠕动,刚要回答。
恭王爷身子突然往前一倾,厉声警告道:“想好再说,这可是关系到了咱们整个皇室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天下都得颠覆!”
警告完,他身子往后一仰,又半躺了回去。
张小果在旁看着,都恨不能把自己客厅的沙发,或者摇椅搬过来给他坐了。
怎么看,都是这两样家具更适合他。
天庆帝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开始认认真真的想。
她的果儿,有七分像了母亲,有三分像了妻子。
时间久远,大约再也没有人能记起母样的样貌了吧?毕竟当年离京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他也已经三十多岁了。
如果不论样貌,那么知道的也就要少上好多。
“知道的人,全都在这个屋子里了。”
恭王爷挑眉向着天庆帝看去,“你确定?”
天庆帝轻轻点了点,又补充道:“另外还有两个去查这件事的死士知道。经人证实,当年云阳伯府的那个姨娘的的确确生过一个女婴,正好与果儿年纪相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不会让他们父女十多年不能相认,爱妻临死都闭不上眼睛了。
恭王爷眯起了眼,“那个姨娘,跟那个姑姑……”
“果儿被接进云阳伯府,便皈依了佛门,不久后病死了。姑姑倒是还健在,依旧在那个小庵堂修行。朕想把她接进宫来,她却没有依允,说是怕泄露了果儿的身世。”
张小果听着这话,鼻子一阵发酸,一股深深的悲伤,仿佛从心间最深处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一般,眼眶一红,忍不住掉下泪来。
眼泪掉在手背上,张小果自己却愣了。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而且也从来没有去那庄子上,见过那些人,可是,她为什么要悲伤呢?
但是,这种悲伤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一点儿都不做假……
难道,原主中毒之后,魂魄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在共存在这具身体里面?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自己的身世,才会有反应?
不过,很快张小果便轻轻摇了摇头。
一体双魂什么的,简直是太荒诞了,好不好?比她的灵魂穿越都不承多让。
而且,如果存在的话,总要有感应的吧?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自己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最后张小果干脆直接不想了,后世科技那么发达,不是还有许多事情无法解释的吗?她又何必纠结?就如接受了别人心脏捐献的人,病好之后,总会被人发现传染上了捐献者的某种生海习惯……
她不光拥有了别人的一颗心,整个身体都是人家的,替人家伤心一个,又能怎么样嘛?
恭王爷沉默了一会儿了,开口道:“等有机会,把人迁到皇陵附近的那座小庵堂吧。”
天庆帝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皇陵应该是有面前这位皇叔祖的势力在,若不然,当初刚一坠地,自己恐怕就应该被人暗害了。
于是,他很快的点了头,把事情答应下来。
高总管听到恭王爷如此的安排,心总算完全放了下来。
当年的事,天庆帝小,许多都不懂,但是他却不小了,而且还跟了先皇后数年,没有什么不懂的,那个时候啊,若是没有恭王爷的插手,他们恐怕都挨不到去到皇陵……
抬手,他轻轻擦了一眼老泪,恭恭敬敬的向着恭王鞠了一躬,从此了解了一段心结。
张小果没有经历过这些陈年旧事,全程都不掺和,直到两个谈起了最近的事儿,才轻声插言道:“恭祖宗,咱们之前设的那个摆子,有多少人报名了呀?”
这一天忙下来,恭王爷哪里还有心情去理这个?见问,顿时愣住了,不解地看她一眼,质问道:“好好的,又提那个干嘛?没有看到我与你爹在讨论国家大事吗?”
他说着,抬手轻轻在张小果的头上抚了一下,并同感叹道:“可惜啰,明姐姐一直想要一个聪明乖巧的小女儿,只是生了一窝,尽是些小子……”
说着,他的脸上再填一层落寞,轻笑着,转过头去,与天庆帝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小果看着,心里面竟然有些不滋味,低下头,拿过一张纸来,漫不经心地在上面画,灌了满耳朵的政治经济,却没有找到机会说她的事情。
等两祖孙商量完事情,恭王爷离开了皇宫,这才想起自己与张小果的调侃,随意的向随从问道:“今天,四个城门口,依旧没有人报名吧?”
随从不知道自家王爷如此问,轻轻挠了挠头,试探地答道:“今天有人报名。”
“呵!”恭王爷大为惊讶,声音都调高了八度,“能有几个?”
随从更加不解了,他们家王爷一直追着问,是想知道有人报名,还是想要没有人报名呢?
看神情,似乎是盼着有人,可听语气似乎又希望没有人报名。
随从郁闷了,他自认为,跟随王爷多年,他的脾气秉性还是可解的,可是这一次却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一位主子。
而且,他也不敢说假话呀,顿了顿,硬着头皮,老实回答道:“回禀王爷,不是几个,今天报名的一共是二千六百四十五名,其中不足十二的小孩三百六十二名,女子一千九百二二人,男子三百六十一人。
全都已经按照王爷之前的吩咐,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了,陈小将军也已经接手。”
恭王爷背着手,在原地来回地走,口中喃喃,“这些人,怎么回事,都生死攸关了,还有心情找事儿做?脑袋被驴踢了吗?”
随从听着这话,满脸的纠结,犹豫很久,才轻声解释道:“正是因为生死攸关,大家老要争破头了去呢!而且,如果奴才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不给工钱,只是能赏一家老小口饭吃,什么活儿,奴才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