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已经许久未被人骂的霍衍来说,这一通责骂,可谓冤。
他瞧着姜不渝,目光沉静。
霍衍这个人,本就身上有股子冷意,当他静静瞧着人的时候,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姜不渝一边流泪,一边跟男人对视着,像极了在无声的控诉。
霍衍扯了抹冷笑,这小妮子行啊。
霍诚骂完人之后,冷静下来。
霍衍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并非是以娶姜不渝为前提,这两件事没有捆绑在一起。
苏文佩已经几次在他面前提起霍衍的婚事,且不说苏家的背景深厚,苏文佩守寡这么多年没有改嫁,他就得尊重她的意见。 书房里安安静静的,老爷子没等来霍衍的辩解,看了他一眼,见他瞪着姜不渝,又见姜不渝还在哭,以为是霍衍把小姑娘又给吓哭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承诺要遵守,现实问题也得考虑,他咳了一声,道:“不渝,我再给你一年的时间,明年这个时候,你们俩还不能走到一起的话,这件事就此作罢,爷爷再另外给你找一个。”
隋玉听着老爷子的决定,心里很平静。
难怪是爷孙,解决方式问题的方式都一样,霍衍说要给她另寻婚事,老爷子再给她一年的时间,无非是因为承诺在先。
不过,其实老爷子当初把霍家最优秀的男人配给姜不渝,已经最大的表示了对姜老先生的敬意,说到底,还是姜不渝自身问题。 隋玉的眼泪一直没停下,这会儿老爷子一说决定,泪流得更凶了,老爷子看得难受,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等门一关,老爷子看向霍衍,花白的眉微扬了下,苍老的声音透着严厉:“刚才我那么骂你,不说点什么?”
老一辈的人,不像现在什么爱的教育,做不好事情、不听话就要挨打。霍衍幼时,没少被老爷子打骂,手心经常又红又肿。
不过在他十岁之后,就不再挨打,被指定为继承人之后,就更没人敢骂他了,就连霍诚,也只是在两人意见相左时说他几句。
为了个女人被骂,是霍衍人生中的第一次,可他居然一言不发? 霍衍眼眸微垂,淡淡道:“爷爷明着偏向姜不渝,背地里不已经偏着我了?您要做给姜不渝看,我也只是打配合。”
霍诚瞅着他,哼了一声,让他赶紧滚蛋。
房间内,隋玉拿着冰袋敷她那两只肿得核桃似的眼睛,心想要是姜不渝没法得到霍衍,这双眼非得哭瞎不可。
可对她浦隋玉而言,最要紧的不是这件事。
她没法回到北城,也无法得到关于她原身的消息,该怎么办? 苦想一夜,迷迷糊糊睡去。
一觉睡醒,隋玉懒懒的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动静,等了一会儿,不闻外面嘻嘻索索的说话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些客人们都走了,老宅正在恢复往日的清冷。
在隋玉的印象里,这座老宅更像是蹲在冬日蹲在墙角下晒太阳的老人,过节时才等来那些孝顺的孩子们来热闹一下。
人走了,茶凉了。
她起床,洗漱,按照规矩,她须得坐上餐厅的那张大圆桌,吃过早饭以后才能想干嘛干嘛去,不过昨天大家累了一天,大清早都在睡觉,餐桌上就只有霍衍在。
隋玉瞥了他一眼,目前不是很想跟他同坐一桌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