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瞧着对视的那两人,有点羡慕。
还是浦隋玉好啊,守候她的男人深情,与她灵魂恋爱的男人专情,她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能过得幸福。
不像她……解语想到这,立即摇了摇头。 她不能动感情,再也不能动了……
解语悄悄的走了。
连舟把隋玉接回病房,给她拿了一只热水袋捂着,嘴里念念叨叨:“谈事情干嘛不在室内,花园里太冷了。你还是个病人,身体那么虚弱,要是再染上感冒怎么办?”
隋玉不大习惯变了的连舟,她挠挠头发,一抓,低头瞧着自己及肩的头发微微愣神。
她习惯了姜不渝那头黑长直,现在自己的头发太短,一抓就到头了。 连舟看她发愣,道:“头发怎么了?”
隋玉咧唇笑了笑:“两天没洗头,有味儿了。”
连舟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没嫌弃你。”说着,他撸起衣袖,“现在洗头去?”
隋玉抬手,抓着他的手臂放下,她让他坐下来,道:“你就歇歇吧,老这么忙前忙后的,被你养刁了,以后可怎么办。”
“养刁了就继续养呗,我都没介意,你多什么嘴。”连舟把玩她的手指,发觉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大了些,有点松。 这戒指,买得太仓促了。
隋玉看他盯着那戒指发呆,将手收了回来,她转了转戒指,道:“缠上些红绳就好。以后长肉了,戒指就不会掉了。”
说完之后,两人没什么话说。连舟瞧了眼床头柜上摆着的点心盒,道:“你真打算投资福临楼?”
隋玉点头:“听解小姐说,她的第一家分店就开在北城。所有食材空运,店内的工作人员,以南城小高村本土人员优先。这样一来,既保证了食材问题,也解决了小高村青年的就业问题。”
“我觉得这挺有搞头,而且我也爱吃。” 连舟支着脑袋斜坐着,意味深长道:“你还没离开这病房,就对餐饮行业进行投资,浦金悦大概是不能安睡了……”
这个决定,等于给了浦金悦一个信号:浦隋玉要杀回浦氏了。
这几天,浦金悦为了争取大多数董事的支持,一直上蹿下跳的,在公司里动静不小。
说曹操,曹操没来,但在楼下的病房。
此时,浦金悦提了大包小包不少的营养品去探视姜不渝。 当然,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妹妹病危的时候,姜小姐多次来探视,时时关心,如今姜小姐病了,我怎么也得尽点心意。霍先生,我认识不少医疗领域的专家,还认识几个有名的大师,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把人带过来。”
霍衍面色冷漠:“浦小姐,姜不渝生病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不渝昏迷的事,没多少人知道。他也禁止霍家佣人往外透露,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呃,这个……”浦金悦怎么也没想到,霍衍回给她的是这句话。她尴尬的堆着笑,道:“我是在医院走廊不小心听到的。”
其实,浦金悦是花了高价,从霍家佣人嘴里打听来的消息。
浦隋玉在浦氏的威望极高,她一回来,在公司里就没她浦金悦的份儿了。但她要是能够拉拢霍衍,就等于有了外援,怎么也有了些底气。
霍衍一眼看穿浦金悦的意图,心里冷笑,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想的。
他就算要做什么,也是看着姜不渝的面上,对浦隋玉给点帮助,关她什么事儿。再者,当初她为了夺权,硬说姜不渝与连舟有关系,他都没找她算账,这会儿凑上来献殷勤,只让人觉得恶心,还烦人。
但霍衍是个有涵养的人。他只会冷着脸,惜字如金的道:“姜不渝需要静养。”
潜台词就是赶紧走人,别来打扰。
浦金悦仗着浦家大小姐的身份蛮横惯了,谁要是得罪了她,哪怕是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都会被她骂半天。而此时对着比她地位不知高出多少的霍衍,只会腆着脸笑。
“啊,那就祝姜小姐早日康复,我就不打扰了。”
如果可以的话,浦金悦不介意像是参见老佛爷那样,早晚都来探视一遍。
出了病房门,浦金悦站在门口自言自语:“早知道姜不渝这么受宠,当初她来看望浦隋玉那死丫头时就该好好拉拢的。那死丫头真是命好,交个朋友,连霍衍都勾搭上了。”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一变:“不行……这死丫头要是有霍衍助力,以后还不得上天?”
她快步走了出去,赶紧去找周维朗想别的对策。
……
又过了几天,浦隋玉的身体又结实了些,能够自己推着轮椅扶手行走时,这才下来探视姜不渝的病房。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守在拐角处,确认霍衍离开了,这才进去。
房内只有一个负责照顾的女佣在,看到她进来,傻愣愣的问:“您是?”
姜不渝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姜小姐的朋友,我叫浦隋玉,听说她与我同一家医院,便过来看看她。”
她指了指轮椅上放着的花,还有糕点,道:“姜小姐在我生病时给了不少帮助,听说她病了,我很是担心。”
隋玉的表情配合的好,看起来就是难过伤心的样子。
女佣点点头,把她送来的东西收拾好,转身见她撑着轮椅扶手摇摇欲坠的样子,忙过去搀扶着她坐下了。
“浦小姐,您真是有心了。我们姜小姐昏迷好几天了,这几天想来探望她的人不少,但都被拦下来了……”
女佣大概是平时没人陪她说话,见隋玉是个和善的,又听说与姜不渝交好,便话多了起来。
隋玉坐在那里,听着女佣唠唠叨叨,她的一双眼落在姜不渝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那只右手的中指上,套着霍衍的求婚戒指。
隋玉一看到那枚戒指,就想到他在滑雪场,单手抱着她的那天。
“霍衍”这两个字,仿佛是某个开关似的,在脑中滑过时,顿觉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那股沉香味道。
越来越浓郁了……
不对!
隋玉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转头一看,霍衍不知何时回到了这间病房,而且就站在他的身后。
那个女佣正在盥洗间清洗东西,也就不知道霍衍回来了。
隋玉怔怔的看着面前那个男人,脑中一片空白,嘴巴发涩。她的喉咙翻滚了下,想故作无事的打声招呼,又想,昏睡的浦隋玉与霍衍是没有交情的。
他们,是陌生人的关系。
这时,女佣端着盆从盥洗间出来,见到霍衍,紧张得忙道:“这位浦小姐说是姜小姐的好朋友,我这才让她在这儿的。”
霍衍摆了摆手,示意他没生气,看向隋玉。
隋玉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她望着霍衍,含着微笑颔首打招呼:“霍先生,对我来说,这是与你初次见面。”
她伸出手:“你好。”
都是聪明人,霍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他礼仪性质的,与她交握了一下手:“你好。”
两人的手交握的时间,也就那么一秒,就各自收回了。
而那一瞬间,隋玉也意外自己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平静,心里没有惊涛骇浪,只是觉得他的手依然干燥温暖。
她想,也许是自己做的心理建设过好,也许是沉香的味道令人的心绪熨贴。
隋玉微微笑着道:“谢谢霍先生送的花。”
此时,女佣已经走到外面阳台晾晒毛巾。
霍衍转头看了眼姜不渝,道:“你是她师父,我代她来看望你,应该的。”
从隋玉的角度,可见他线条完美的侧脸轮廓,可见他长睫下那双深情的眼。
他的眼里,是姜不渝。
隋玉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此时看到,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她捏了下手指,在心里苦笑:无碍,本该如此。
她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微微颔首,拨动轮椅,转了个方向往门口走去。
霍衍微侧头,瞧着那身影,微微蹙眉。
怎么感觉……那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他也就不去想了。
谁都知道,这段时间霍衍的心情不好,女佣看到他都是尽量找活干,躲开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嚯的打开,欧阳腾大步走了进来。他愣愣看到病床上无声无息的女人,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真的昏迷了?”
自从霍衍与欧阳腾之前起了矛盾之后,欧阳腾又失踪了一阵子。他是从郑芮那得到消息,才回来的。
霍衍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高兴了?”
“我……”欧阳腾一噎,虽说他不看好霍衍与姜不渝的婚姻,但姜不渝变成这样子,他也不想的。
“我可没有那么恶毒。”欧阳腾哼了一声,对沉睡的女人道,“喂,你快点醒来。不然,你男人还以为是我诅咒你昏迷呢。”
霍衍懒得理他发疯,打开电脑照常工作,欧阳腾瞧了他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了。
但他坐得不安心,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就这么干坐着太傻了。
他又站起来,把霍衍的电脑抄走了,道:“干什么工作,出去练几下。”
……
拳馆内,两个大男人大汗淋漓的仰面躺着。
欧阳腾瞪着上面悬挂着的灯火,道:“霍衍,我给你打回来了,不欠你的了。”
上次,他一气之下对姜不渝动手,伤了兄弟和气,他虽人在外,但心里始终像是梗着一根刺。
霍衍闭着眼大口喘气,脑中划过一个画面,他睁眼,偏头看向欧阳腾:“你上次对姜不渝动手,我看到你快速收回了手?”
依照欧阳腾的力道,姜不渝是抵不过他的,怎么反而是欧阳腾先收手?
提起这个,欧阳腾觉得很没面子,他道:“姜不渝拿指甲掐我,她属猫的吧。你还为她愤愤不平。”
其实欧阳腾酒醒后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那种痛,又好像与被指甲掐不一样。
指甲掐人,是皮肤上的痛,但那一瞬,像是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的痛。
不过,他又觉得是酒喝多了的幻觉,哪有人轻轻一掐,就疼到骨头里去的,除非他骨头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