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拍卖公司,差点就声誉尽毁!
回答他的却不是浦隋玉,而是连舟。
只见他端起茶杯,放到半空中,手指一松,那茶杯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在沉闷的气氛里,那碎裂声显得刺耳。
负责人怒得站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严总,如果正品就像这只茶杯,您觉得这样更好?”
负责人盯着那地上的碎片,后背冒冷汗。
当然不是。 刚才,险些撤拍,也就没有拍卖会举办至今,最惊心动魄的一幕了。
连舟那温煦阳光的脸此时严肃透冷,他的手放在桌面上,压着站起,眼眸冷厉。“我觉得,您应该庆幸,那只花瓶是浦老师用来练手的。”
“如果不是装箱的工作人员弄错,那一亿两千万的花瓶,就毁在您这里了。”
“您觉得,您可以在这里责问我们吗?”
“或者是您好好想想,为什么从来没有出错过的拍卖会,会出现这样严重的纰漏!” 负责人被问住,心虚又烦躁的皱住了眉头。
隋玉站了起来,以沉缓的语调道:“拍卖品弄错可以及时更换,但是坏了,就难以补救。您觉得,是哪一方的责任更加重大?”
负责人也知自己理亏。
他也不是什么蠢人,这明摆着就是有人不想让浦隋玉出风头,故而买通了人在那修复品上做了手脚,想让她退出这场拍卖会。
浦隋玉也是预料会有这番动静,才做了两手准备。 他看向隋玉,再看了看连舟,道:“浦老师,连先生,您二位一唱一和,一前一后,一明一暗,搭配得天衣无缝,让本场拍卖会顺利进行。是我这边出了问题,我一定严加排查,一定不会再让这种毁我公司的人混在其中。”
隋玉笑了笑:“严总,我们都是被那人吓到了。也请严总查到之后,一定要知会我一声。”
这番交涉之后,事情就算告一段落,就等着查出是谁要害她了。
隋玉眼底浮过冷光,看了眼自己的手。
她与连舟早就做过各种推测,除了她的人生安全之外,她作品的安全也很重要。所以,连舟暗中在市面上收购了一只差不多形状的当代花瓶。 隋玉将花瓶打破,做了那仿品,交给了拍卖公司。
也就是说她在短时间里,接连做出了两个修复品。
她累坏了,直到结束这一战,她的神经才算放松下来,刚坐上车就闭上眼睛,靠着车门睡觉。
连舟坐在她旁边,见她累成这样,抬手将她拨过来,动作非常的轻柔,生怕把她弄醒了。
他让她靠在他的身上,拿薄毯盖着她身体,又让司机将空调打高一点儿。
霍衍去确认完拍下的收藏品,付款结束后出来,正看到浦隋玉坐着的那辆车。
他看着连舟小心的将浦隋玉抱在怀里,视若珍宝的样儿,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气儿。
可浦隋玉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她与连舟是夫妻。
他气个什么劲儿?
但他惯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是轻皱了下眉毛,便恢复如常,只是静静的瞧着连舟给浦隋玉盖上薄毯。
姜不渝走在霍衍身侧,见他突然停下,便也跟着停下。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浦隋玉时,瞳孔骤然缩起,气息沉了下来。
他突然消失了一阵,让她心里很慌,此时又看着浦隋玉,让她心里越发不能安宁。
他为了那个女人,花了两个亿!
怎么看,都有男人为女人一掷千金的那味儿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姜不渝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修复师,他这么做,把她的颜面放在哪里?
姜不渝心里翻江倒海,憋屈的眼睛都红了。
她眼尾看到年仲礼一行人走过来,使劲儿将心里委屈收藏起来。
年仲礼走过来,对着霍衍笑了笑:“霍兄大手笔。”
霍、年两家一向交好,这还是第一次在拍卖会上杀红了眼。
刚刚在竞拍的后半部分,几乎就是这两人在举牌。要不是年如樱突然抱住年仲礼的手,让他没有在第三锤落下之前举牌,那最终的拍卖价就不是一亿两千万了。
霍衍对他点了点头,道:“谢谢四哥承让。如果四哥喜欢,可以来我喜乐城看一看。”
闻言,年仲礼微微蹙眉:“喜乐城?”
年如樱也是一脸好奇:“你要放到喜乐城去?”
显然,霍衍不是要私藏,而是要用来展示的。
珍藏珍藏,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自然是放到收藏室,只供自己欣赏,顶多亲朋好友来时,拿出来大家共赏。
霍衍却拿来展示,他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年仲礼想到在拍卖会上时,那拍卖师介绍说,这螭龙双耳裂纹瓶,原本是在某皇家园林放着的,但在战乱时被掠夺,流离海外,之后几经辗转,最后被F国的一位伯爵收藏,存放在他的庄园内。
庄园失窃,这只花瓶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再找到时,花瓶已经碎了。
再现世时,就是在这拍卖会上。
年仲礼微微眯眸,猜到了霍衍的用意,笑着点头:“好。”
他与霍衍握了握手:“如果要帮忙,就开口。”
年如樱姐妹看不懂他们,但在姜不渝看来,霍衍这是要明着捧浦隋玉了。
有浦隋玉这件令人叫绝的作品压阵,还愁吸引不到各路高手吗?
车上,姜不渝再也按捺不住,她压着心里的酸气儿,问道:“霍衍,你要捧浦隋玉,让她为你效劳?”
霍衍微阖着眼皮,淡淡“唔”了一声。
来参加这场拍卖会之前,他连夜赶了一天的工作,才抽出了这一天的时间。
姜不渝看他疲惫,心里微微一动,她伸手让霍衍靠在她的肩上,然后轻轻给他按摩太阳穴。
她轻柔道:“可是霍衍,你前前后后,为浦隋玉花了两亿,知道的人,只当你喜欢那些修复古玩件。那不知道的人……”
她近来与那些名媛千金走得近,说话也学的说一半留一半,但语气是朝着不好的那一面引的。
霍衍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脸色沉冷如冰,淡声问:“不知道的人怎么了?”
姜不渝知道他不高兴了,可该说的,她还是要说。
她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追求浦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