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扫了一眼那张照片:“你把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当成王牌,是你天真还是蠢?”
“浦氏虽然不是我创建的,但我记得这家公司是怎么成立起来的。浦氏濒临倒闭,也是我辛苦挽救回来,我就是这家公司的再生父母。”
“我又凭什么要把一个奶娃娃看成继承人,养大了让他来抢我辛苦半辈子的劳动成果。”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周维朗笑意不变,将照片随手撂在桌上。
他道:“我想你大概是不会在乎……你以为连舟可以帮你找到,是吗?”
他就不信,浦隋玉半点不在乎这个孩子。当初,这孩子是她拼死保下来的,她能不管?
浦隋玉要是真那么冷心冷肺,她就不会在连舟的劝说下,回来接烂摊子。浦烨是她弟弟唯一的儿子,浦家唯一的男丁。
她之所以嘴硬,不过是装着不在意,想让他放弃这张王牌罢了。
连舟的信息渠道多,浦隋玉信任连舟,想自己救人。
隋玉抿唇笑了起来,她走过去,曲指敲了敲那纸箱子:“前周副总,这张位置还有人等着来坐,就别浪费时间了。”
废话说够了,就赶紧滚蛋。
周维朗只觉自己此时像是一只落水狗,无论是激将法还是王牌,浦隋玉都不屑一顾,她把他看做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连谈判的资格都没了。
他的眼角抽了抽,阴狠的看了眼隋玉,双手抬起纸箱,尔后看向浦隋玉:“你能扳倒我,不是你一个人的本事。可帮着你掰手腕的那只手,是我送到你身边的。”
“我就看着你,怎么与自己的手臂左右互搏。”
周维朗撂下狠话,抬着纸箱往外走,隋玉沉着眉心,思索周维朗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在乎他说的任何话,唯独这一句。
尽管她与连舟已经没有成为夫妻的可能,但在事业上,他还是她最信任的伙伴。
但周维朗的这句话……
“等一下。”隋玉侧过身,转头看向他。
周维朗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她,阴测测的笑:“想知道他为何不做年家的乘龙快婿,却非你不娶?”
隋玉捏了捏手指,正在这时,连舟过来。他看到周维朗,淡淡道:“周副总,听说你今天就离开公司,我特意来送送。”
周维朗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帮她做事,你也不会待太久。”
说完,在两个保安的“陪同”下,走向电梯口。
连舟转头看向隋玉,淡淡道:“我去看过年如絮了,楚家对她照顾周到,她恢复的还算不错。”
“哦。”隋玉点了点头,“其实,你不必来跟我说的。”
年如絮不在她的生活里,他也不在。他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做什么也不需要来跟她报告。
现在,他们就只是同事关系,她是总裁,他是副总裁。
连舟的面色露出几分黯然,想说些什么,但隋玉已经抬脚走出了办公室。
男人垂头,看着自己虚握的掌心,他动了动手指头,握紧了再松开,掌心还是一片虚空,只留有几个微微发白的指印罢了。
他眸光微微一动,想起浦隋玉经过他身侧时那冷淡的眼神,即刻下楼。
……
停车场,周维朗将纸箱重重的丢进车后备箱。那一箱子东西,经过保安的搜查已经凌乱,这一下更乱了。
周维朗重重的盖下后盖,看到连舟站在车子旁边。
他冷笑,径直走到车门那边打开车门,说道:“怎么,这么舍不得我这个学长?”
连舟冷冷看他:“你对浦隋玉说了什么?”
周维朗扯了下嘴唇轻笑:“怕了?”
连舟抿唇不语,周维朗笑得邪佞,是失败后的癫狂。他道:“我说过的,我若是不好过,你也别想与她长长久久。”
“你既坚定的要做彻头彻尾的浦隋玉的人,我就看看,她要不要你。哈哈……”
周维朗仰头一笑,坐进车内,把车门重重的甩上。他同时踩着油门与刹车,令油门发出轰鸣的咆哮声,那双眼阴测测的看着站着不动的连舟,嘴唇动了几下之后,刹车一松,车子如箭矢射了出去。
连舟站在原地,脑中回想着周维朗最后的话。
“浦隋玉让财务彻查,你猜她会不会查到我送给你的礼物?”
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直直的站着许久未动。空旷的停车场,只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好像也融入了这场死寂之中……
……
隋玉将周维朗赶出浦氏,也算是得偿所愿,值得她庆祝一场,只是解语不在,没有人与她分享快乐。
她拿出手机,将周维朗捧纸箱像是只丧家犬一样离开公司的照片发送给了浦金悦,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浦金悦没有回任何话。
隋玉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这只是一件事的结束,她与浦金悦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将手机搁在办公桌上。
坐在大班椅里,隋玉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琢磨着一会儿去哪家餐厅吃一顿,年仲礼的电话打来:“有没有兴趣一起吃晚饭?”
“你请客?”隋玉弯唇轻笑。
“浦小姐,我也算是有功之臣吧,难得不值得你请一顿饭?”
隋玉撇了撇嘴,点头:“唔,如果年先生赏脸,我求之不得。”
电话那头有男人的轻笑。他说了地址时间,隋玉笑着道:“还带指定的?”
年仲礼道:“我怕你太小气,找路边摊打发我。”
隋玉笑着应下了,结束通话之后,转头给欧阳腾也打了个电话。要说有功之臣,这位浪荡子也出了不少力,虽然是被她坑进来的。
欧阳腾接到隋玉的邀请倒是不意外,说道:“浦隋玉,你这么会做人,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隋玉不与他贫嘴,挂了电话,随即脸上的笑缓缓落下。
其实这场与周维朗持续持久的战争,连舟才是最大的功臣,只是……
她轻轻的拨弄着手机,眸光微微闪烁,心里几番计较之后,还是给他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