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敢瞪着浦隋玉,眼神清楚明白的传达一点信息:看吧,因为你,喜乐城的引资计划就要流产了,霍衍还被嘲讽了。
隋玉不咸不淡的扫了眼年如樱,偏头看霍衍怎么说。
就见男人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淡定说道:“年氏旗下的慈善项目小而分散,难道不是做给外人看着的吗?”
大型公司都有做慈善,有些甚至在大型灾害时,高调宣布捐资多少捐物多少。
捐款捐物固然是好,但这其中多少有打广告的成分,更不用说最后落实的有多少,再不用说,后续给予的帮助是多少。
慈善,对有些公司来说,只是作秀,或者更是资产左手转右手,避税的一种手段。
即使如霍氏这样实实在在的在做慈善的公司,在喜乐城没有动工前,也只是做一些无需太多精力时间的项目,自以为完成了回馈社会。
年仲礼微微眯了眯眼,哂笑一声:“霍总未免也太抬高自己。”
针锋相对,火光四起。
欧阳腾在一旁看得着急,霍衍怎么上来就挑了别人的刺,这还怎么谈?
年如樱看着浦隋玉,想她不是厉害吗?
霍衍都被她连累了,还真是个扫把星,谁跟她在一起谁就倒霉。
霍衍淡淡的笑,拿起一旁圆锥形的酒瓶,倒了一小杯酒,慢慢的抿了口,微微一蹙眉,道:“这酒不如小高村的米酒。”
隋玉看了眼,跟着拿起一只空杯,倒了小半杯酒品尝,她砸砸唇,不差,但比起小高村的米酒确实差了些距离。
她品酒时,听霍衍道:“我不需要抬高自己,只是有了更高的追求。”
他说话时,从浦隋玉手里拿了酒杯,给她换了杯麦叶茶。
隋玉撇撇嘴,夹了一块排骨啃。
“追求?”年仲礼冷眼旁观两人间的互动,冷笑了声,看了眼在一边优哉游哉吃喝玩乐的浦隋玉。
他以为她会开口帮霍衍说几句,这不是霍衍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吗?
年仲礼似笑非笑道:“霍总,从你安排如樱来说服我,到带着浦隋玉过来,难道不是说你在利用女人为自己笼络金钱资源?就这,还能把自己描述成正直形象,你的追求在我看来,不过如此。”
欧阳腾吞了口口水,完全不敢说话了。
他参加过众多谈判,也亲自谈下过很多项目合作,只是从没见过你来我往捅刀子的谈判。
浦隋玉这个妖魔,令男人理性丧失啊。
欧阳腾眼神复杂的看着浦隋玉,示意她说几句。
隋玉只当没看到,慢条斯理的剥虾。
她还捏着一只沾了酱油的虾晃了晃,示意问他吃不吃。
欧阳腾瞅着那只虾仁,听到霍衍尖锐的回了过去,又吞了口口水,浦隋玉以为他想吃,越过半个桌面,把虾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了。
欧阳腾立即接收到三道视线,有种被箭射死的感觉。
他无语的撑着额头,不想抬头了。
霍衍扫了眼浦隋玉,来之前,他说他有公事要做,但她可以自便。
她还真是自便,剥虾都不是给他吃的。
隋玉擦了擦手指头,回了他一眼道:“看你没时间吃。”
霍衍没开口,转头继续对着年仲礼。他道:“我以为的商道,是在不违法不违背道德的前提下进行的合理谈判。十小姐自愿成为我的助理,那么我安排给她最适合的工作,不是合理利用资源吗?”
“至于隋玉,说起来,她也算是喜乐城的创始人,最了解喜乐城。要说我利用她,除非年总真是对她有所图谋?”
半个北城的人都知道年仲礼是浦隋玉背后的男人。
霍衍此时图的,不过是宣誓主权,让年仲礼止步。
年如樱听着霍衍冷冷清清的三言两语,心里委屈的不行。
她也知道,霍衍允许她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项目资金,而她想的,是成为他的女人。按说,这是一场没有签字画押,你情我愿的交易,只是……她不服气。
年如樱将怨怼瞄准了浦隋玉。她忍不住开口道:“浦二小姐,这个项目,我原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现在成了这样,你不说点儿什么吗?”
隋玉喝着汤,眼眸从汤勺前抬起,看着她。
她将勺子搁碗里。
“十小姐,我只是来蹭饭的。但你要让我说,那我就说几句吧。”
她顿了顿,在脑中组织语言,然后开口道:“但凡是大型项目,从筹建到落地,都要经历过重重困难。所有事情的难度大小,都是与其背后带来的效益成正比的。所以,我认同霍总刚才说的,人要有追求。”
“公司做大,从社会中汲取了多少,就应该回报多少给社会,这是大企业的责任。”
“我认为,小项目可以给其余小公司来做,大项目,就应该是能够扛大事的公司做起来的。”
“喜乐城承载的是千年文化的保护、传承与宣扬,是无数失意迷茫的青年人的退路,是一方经济的发展。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太冷漠了,年总,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应该去看看那里的人间烟火。”
这些话,其实欧阳腾已经与年仲礼交谈过,不过是换了个人说,年仲礼扯了扯唇:“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再开展另一个大型项目不是更好的完成社会责任?年氏与霍氏双开花,可以带动更多大公司的社会责任。”
隋玉轻轻吸了口气,眼眸变得深沉:“如果年总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是最好。但如果只是敷衍,我只能说,年氏在未来可能要吃些苦头。”
年仲礼眉心微微一蹙:“什么意思?”
隋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我不是什么预言家,只是个小公司领导,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有些事情,年总登高望远,忽略了身后的眼睛。”
年仲礼听着她似是而非,组装在一起七零八落,单独拎开又寓意深远的话,一时顾不上她与霍衍在一起的恼怒。
北城将来要发生什么事吗?
是什么,他无法预见的事?
他看了眼霍衍,是他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