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回到玉兰路的别墅,等霍衍的消息。
车子刚到大门口,等保安打开闸门时,就见路旁一辆车的灯忽然闪了闪。
司机警觉起来:“浦小姐,那车好像是找你的。”
隋玉看着那车子,脸色沉着。
闸门完全打开,等着业主进门。隋玉看了眼手机,吩咐道:“先等一会儿。”
车子暂时停着不动,隋玉望着那辆车,见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浦小姐,他过来了。”司机紧张起来,时刻戒备着。
隋玉几次历险,心里也是激烈的打着鼓。但转念一想,这里就在家门口,门口有保安,有监控,对方就算想弄死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那年轻男人敲了敲车窗,司机将窗子降下一条一尺来宽的缝隙,就听那男人道:“浦小姐,罗小姐想跟你说说话。”
说着,递进来一张名片。
隋玉拿到手里,名片上面是罗红袖的名字,反面空白处写了一句话:我有他的证据。
隋玉将名片握在手心,面上不动声色,说道:“这附近有家咖啡厅不错,去那里坐坐吧。”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回去复命了。
隋玉吩咐司机,转头去玉兰路上最贵的那家咖啡厅。
这个时间点,咖啡厅里客人寥寥无几,只有店主在工作。隋玉径直上了二楼,这一平层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挑了张靠楼梯的座位坐下,从旁边的护栏往下看,只见那个年轻男人对店主说了些什么,过了片刻,店长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手上拎着打包好的纸袋,对仅剩的几个客人说话。
接着,那几个客人拎着纸袋笑着离开了。
然后,隋玉见一个全无武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她走路小心的模样,是罗红袖无疑了。
隋玉收回目光,在手机上翻了翻,没有消息。
她将手机放在桌角,耐着性子抚摸玄猫。
罗红袖到了她面前,摘下口罩,低声打招呼:“你好,浦二小姐。”
隋玉淡笑了下,抬了抬对面的座位:“坐。”
年轻男人帮罗红袖挪开椅子,下楼,从店长吧台那里接过饮料点心,端上来放在桌上,然后就坐到角落位置去了。
这么训练有素,娱乐圈练出来的助理就是不一样。
隋玉看着还有点儿羡慕,她身边的助理可没这眼力见儿。
隋玉刚参加完婚宴,礼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罗红袖看了看她的衣服,笑了笑说道:“浦二小姐是去参加顾家的婚礼了?”
隋玉摸着玄猫,眼睛都没抬一下,淡声说道:“罗小姐如果有事的话,还是趁早说,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没空与你说别人的婚礼。”
曾经,罗红袖也是各大宴会的常客。那些个大佬哪个不笑着叫她一声“罗老板”。周维朗失势之后,她就什么都没了,只有肚子里的这个累赘。
想到此,罗红袖万分委屈。她抽了抽鼻子,捏着纸巾作势擦了擦眼角。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浦二小姐,你放过我吧……”
隋玉抬眸看过去,罗红袖红着眼圈儿,眼角挂着泪珠,因为是全素颜,这么一看还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不久之间,隋玉参加宴会时认识一个导演,说女演员演哭戏,眼泪将掉未掉,含在眼眶里的视觉感最好,最好是一滴泪挂在腮帮子上,珍珠似的珍贵。
隋玉噙着冷笑看罗红袖的精彩表演。
罗红袖名下有几家公司,隋玉要打压周维朗,不管是不是周维朗控制,全部被她收下。这其中,说不定真有罗红袖自己的投资。
但那又如何?
罗红袖原本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艺校学生,跟了周维朗之后,他捧她的资金都是从浦氏掏出来的。也就是说,罗红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浦氏花钱栽培。
栽培栽培,下去了本钱当然要有收获。
故而,隋玉没有一点亏心的感觉。
她道:“我可没做什么。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
好好的路不走,想走捷径就要有翻船的准备。
罗红袖咬着唇,知道这女人软硬不吃,她深吸了口气,擦了擦眼睛,再抬眸时就显得硬气多了。她道:“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放过我,把我的公司还给我,那些东西就全部都给你。”
隋玉抿着嘴唇淡淡看她,没有停下抚猫的动作。
外面天色黑得浓稠,天空一闪一闪划过闪电,给这诡异气氛更添几分紧张。
罗红袖早就听说这位浦二小姐邪性,尤其在浦金悦不留余力的渲染她“克六亲”的说法之后,此时再看她阴沉沉的模样,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袋,压在桌面上推到隋玉面前:“全部都在这里。”
隋玉看了她一眼,拿起袋子,从里面抽出文件,里头还有一支录音笔。
她没有看文件,摁了下录音笔的开关。
在一段杂音之后,出现周维朗阴冷的声音。“浦权在怀疑我了,他必须死……找催债的上去要债,逼他自我了断。”
隋玉眼眸微微动了下。
原来,当初浦氏投资失败,出现债务危机,也与周维朗有关。那笔所谓的新药投资,是周维朗骗取资金被浦权察觉,才找催债公司把人逼死的。
“妈的,郑老狗竟然骗我!那笔钱没了,他卷了钱跑国外去了!”录音里,是周维朗气急败坏的愤怒声。
罗红袖气哭的声音:“那怎么办?我们都没钱了……我的钱也在里面!”
片刻的沉默后,周维朗的声音再度响起:“怕什么,浦氏还在。”
“可是浦家松一个毛头小子,刚接手公司,能有什么作为。你要是帮他盈利了,公司还不照样是他的。”
“浦氏这个烂摊子,即使是我,也没法周转过来……”
罗红袖更慌了,钱被骗了,生蛋的金母鸡将死,怎么办?
“不怕,浦金悦有个妹妹,浦隋玉是个厉害的人物,她随随便便一件修复古玩就能卖上千万……公司只要有钱就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