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浦隋玉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事。
早前,这些事她只是与连舟商量。
霍衍一直介怀这一点,这会儿听她主动提起,心里滋味复杂。
这算是她对他真正敞开心扉,让他进入她的世界了吗?
男人力持镇定,靠着床靠,问道:“你在查那个孩子,什么进度了?”
隋玉握了下手机,把侦探传达给她的消息说了一遍。
“周维朗成了通缉犯,他们帮着私藏别人的小孩,怕受到牵连也跟着定罪,肯定是不敢说的。而且,周维朗肯定是交代他们,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个孩子。所以具体谁藏了浦烨,一时不好说。”
“我现在担心的是,时间拖得越长,孩子就越难找到。”
他们知道无法再从周维朗身上获得利益,又怕私藏孩子被关进去,肯定是把孩子送得越远越好。他们甚至不会去打听孩子卖给了谁,家在哪儿,拿了钱,这笔交易就结束了。
茫茫人海,想再找就很难了。
近来新闻上有几例找回来的失踪孩童,但那也是万分之一个概率,而且有的过了几十年。
隋玉本就对亲情淡薄,不会像是亲生父母那样去花一辈子时间寻的。
她想找到浦烨,就只是像连舟说的,因为她曾用自己的命去救过那孩子,她有她的不甘心。
她这别扭的执念,还真只有连舟可以懂她。
霍衍缓缓的转着手上戒指,印象中,好像又不是只在资料上看过浦家松的名字……
旭塘镇经过霍衍一系列的手段,已经流失的人员再度回流,街道上又热闹了起来,就连酒店对面也摆上了夜宵摊。这次,年如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赶人,说只要白天不妨碍市容就行了。
此时,外头的声音隔着一条马路隐隐约约的传入进来。窗帘没有拉严实,一寸宽的距离,月光从中透进来,成了一寸月色。
霍衍侧头看着那缕淡淡月色,微微眯着眼,总感觉有什么在脑中就要呼之欲出。
隋玉沉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决定等喝下去的酒精都散没了,脑子完全清醒了再想。
她关了灯,道:“我睡了。”
连着几道吧嗒声,从客厅到浴室、房间,所有的灯都熄灭,壁灯都不留,室内一下陷入黑暗,只余下窗帘那边的一寸月光。
更明亮了。
霍衍猛然想起来,他还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他抬手摁了开关,房间里又亮了起来。
隋玉回头看他:“你干嘛?”
霍衍推了推她:“起来。”
隋玉不知道他又作什么幺蛾子,跟着起来。霍衍看着她道:“我去你父母墓地取坟土时,在浦家松的墓地前,看到烧过纸钱的痕迹。”
隋玉的呼吸微微一顿,在心中算了算。
她昏迷的那段时间,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年尾,没有必要前去祭祖。而且霍衍说了,只有浦家松的墓前有烧纸钱的痕迹……如果是浦金悦回来看望,她不会只祭拜浦家松夫妻而不顾父母。
浦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那些唯利是图的亲戚,更不可能去看望那些已经亡故,无法再给他们利益的亡者。
那么,有可能去的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