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哲看到浓烟,并没有感到意外。手中一晃,迷榖杖出现。这是紫禾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将这迷榖杖取了出来,还给了谷云哲,名义上是遵守诺言,实际上是怕放在自己手中,时间长了,再舍不得归还了。
身形微动,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小院之内响起一连串重物落地的声音。
等浓烟散去之后,金老透过门后的窗户向外看去。满地的黑衣人,其中还有三个衣着不同的人,正是那两个中年人和自己的保镖。不过看着这些人似乎都失去了意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金老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忽然斜上方一道彩色光芒闪过。他急忙抬头看去,借着灯光看到,在墙头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轻动,无声无息的落到院中,金老这才辨认出来,正是谷云哲。看到去而复返的谷云哲,金老心中虽惊,脸上却波澜不惊,指着地上的那群人,“是你把他们捉回来的?”
谷云哲看了看脚下的那些人,点点头,“是啊。他们要是跑了,我今天不是白来了吗。”
金老听他的意思,似乎也是专为自己而来的,脸上有些阴沉,“你也是专门为了杀我而来!”
谷云哲微微一笑,点点头,“你若是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今天我所来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杀你而来。不过,好在你尚存良知,及时悬崖勒马,和他们决裂了。所以,我是救你而来。”
金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点点头,“我虽然有些自私,但绝不会做出那种出卖国家的苟且之事。何况他们根本就不信任我,还想让我的家人们去做人质。小看我了!”
谷云哲绕过那些人的身体,走到了近前,“金老,我错怪您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多加管教你的子女,不要什么人都交往。往往那些出手很大方的人,所图更是无法想象。更何况外八门这些人,他们可是外国分裂势力安插在中国的暗子,还没有听说过他们做过什么好事呢。”
金老听着谷云哲的教训,脸上一会红,一会白,尴尬无比。忽然猛地抬起手,颤抖着手指,指着谷云哲,“我活了这么多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何况,如不是你杀了我的孙子,我去求了所有人,可是所有人都劝我放下。放下什么!原来不是他们的家人,让我投诉无门。而他们这些人主动找到了我这里,可以帮我报仇雪恨。我为什么不找他们呢!”
谷云哲看着金老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有还口,而是转身看向了外面。金老看到谷云哲半天不还口,也冷哼一声,看向了外面。
时间不长,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并且急刹在了自己门前,金老正在诧异的时候,谷云哲已经走了过去。他刚到门前,门口就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打开门,正是姜怀山。姜怀山一看是谷云哲,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先向里面看了一眼,金老站在正屋的灯下,这才放下心来,这才低声问道:“谷兄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谷云哲微微一笑,“先进来吧。”转身向里面走去。
姜怀山回身摆了摆手,让跟随自己而来的众人留在门外,自己单独走了进去。
刚进到院中,姜怀山大吃一惊,小院里面躺满了人,多数都是黑衣黑裤,脸上黑巾蒙面。还有两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人,和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年轻人,也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金老,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您!地上这些是什么人啊?”姜怀山先向金老行过礼,随后问道。
金老有些尴尬的长叹一声,没有说话。一旁的谷云哲轻笑,迈步走到一个西装之人身前,用手一指,“这个人,你应该还记得吧。”
姜怀山也走了过去,低头哈腰,仔细辨认。忽然两眼圆睁,抬头看向谷云哲,用手指着地上的那个人,“这个,不就是北京饭店想要绑架徐少的那个人吗,我记得他说自己是走山千门的。怎么会在这里?”
谷云哲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金老,“金老,需要我帮你解释一下吗?”
金老长叹一声,“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帮忙。他们就是要帮我抓住他的人。”说话间一指谷云哲,“不过,今天晚上我被这些白眼狼反水了,若是没有,谷先生突如其来,恐怕我家里十几口人,活不过明天啊。”金老虽然很不想提谷云哲的名字,不过事实摆在这里,他不能昧着良心说谎。
姜怀山向金老走了两步,“原来是这样,那金老,您和您的家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吧。”
金老微微点头,“多亏这位谷先生来得及时,他们还没来得及。”
姜怀山向金老微鞠一躬,“金老,若是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尽快将这些人全部押走,免得时间长了,打扰到您的家人。您看我是不是现在就叫他们进来。”
金老看了地上那些人,点头应允。
姜怀山快速走到门前,向外面招了招手。随后从外面走进来七八个人,他们看到地上的那些人,也是一愣。姜怀山指挥他们,将地上的那些人全部押走,人手不够,就从旁边的公安局调人要车。约摸一个小时左右,这小院之内再次恢复了清净。
只是,在清理那些黑衣人的时候,从旁边的院落内找出来十几具尸体,都是国家派来保护金老的保安员。原本是特种部队的退伍兵,每个人都有不俗的身手,可惜,面对那些精通暗杀的东瀛忍者,只有引颈就戮的结果。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数道刀口,只不过最致命的都在颈部和心口。可以看得出,这些人面对实力超过自己的敌人的突袭,做了最顽强的抵抗。看到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面孔,金老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留下了泪水。在他的家人搀扶下,回到了后宅之中。
姜队长和谷云哲一同走出四合院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不大的门头,不免心生唏嘘。这就是引狼入室的结果,虽然他的家人保住了性命,却依然还是有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为他而死。恐怕愧疚之心,会一直伴随着他走完最后的人生。
金宅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姜怀山邀请谷云哲一同回去,毕竟那些人是被他捉住的。谷云哲没有推辞。不过看到满满当当的车厢,他让姜怀山的车辆先行,自己随后就到。姜怀山知道谷云哲说到做到,没有强邀,指挥这十几辆车,快速赶往基地。
而谷云哲则是将四周探查一圈,没有发现隐藏的敌人。他脚踏虚空,眨眼间飞到高空,低头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轻轻一笑,随后飞向了基地方向。
姜怀山的车队到达基地门口的时候,看到谷云哲站在哨兵身旁,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谷云哲后,姜怀山从车上下来,和他一同走进基地之内。
走在基地石板路上的时候,姜怀山忽然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外八门那些人今晚上要对金老下手呢。”
谷云哲呵呵一笑,“我说是巧合,你信不信!”
姜怀山点点头,“我信!若不是巧合,你就不会过来问我金老的地址了。对亏了你呀,要不然明天咱们国家可就成为国际上的笑话了,给西方政客们递话柄。”
“笑话!这怎么讲呢?”谷云哲有些不解的问道。
姜怀山啧啧两声,“你说,咱们自己的国家大员都能被人家暗杀了,西方政客们会说,咱们的治安有多差,根本没有任何安全保障,根本不能保障退休干部的安全。不仅会在国际上引起风波,在国内也会引发人心动荡的。”
谷云哲恍然大悟,“原来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啊,看来我做了一件好事啊。”
“你去那里,是不是想要知道,金老是不是真正的坏人,隐藏在政府高层的汉奸。”姜怀山问道。
谷云哲点头认可,“对呀,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他的孙子所作所为,他的不分清红的设陷阱来缉拿我。我就想问个究竟,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若真的是坏人,那只能讲不起,说不好了。”
姜怀山停下了脚步,“谷兄弟,看来幸好今天遇到了外八门反水,不然你就酿成大祸了。”
谷云哲也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姜怀山,“大祸!这话怎么讲。”
“金老的身份摆在那里,在百姓之中颇有声望。并且久居高位,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现在政府部门里的中层干部,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他提拔起来的。更何况,他在国外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他若真的有事,必须严格遵照法律条文,进行法院公判,将罪行昭示天下,这样才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你若将他直接杀了,无形之中会成为引发社会混乱的推手。到头来,不明真相的百姓们会将矛头对准你,让你成为众叛亲离的罪人。而外国势力更会趁此机会,推波助澜,引发社会动荡。即使最后判定你是好人,那时候也已经晚了。”姜怀山字斟句酌的将利害关系分析了一遍。
谷云哲陷入了沉思,姜怀山所说的他不是没有考虑到,只不过不认为这个金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看来幽冥之行的影响,不仅是心魔,还有做事方法。他记得自己进入幽冥之前,做事的方法是被动为主,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而在幽冥之内,被迫参与到了一场残酷无比的战争之内,见惯了血腥和疯狂,也习惯了这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现在被姜怀山短短的几句话,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这里是人间,是有人情和法律编织在一起的传统社会。何况还是一个不同民族,不同种族,不同国家之间平等交流的现代社会。不是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也不是私刑横行的封建社会。
看来以后做事情,一定要多考虑几层关系,尽量站在正义的角度处理问题,也许就不会给姜怀山他们造成太大的困扰了。
谷云哲看着姜怀山,保拳拱手,深鞠一躬,“姜大哥,多谢你的苦口婆心。只有真心兄弟,才会对我如此谆谆教导。谢谢!”
姜怀山微笑着点点头,“谢我就不必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兄弟该做的事情,说了几句真心话而已。何况,你做事本就很会拿捏分寸,即使我不说这些,你也不会乱来的。”
谷云哲哈哈大笑,“姜大哥,你可别夸我了。论人生阅历,我和你没得可比。今后我还要多多向你学习讨教呢。”
“你只要愿意来,我就倾囊享受。毕竟有个你这样修为高深的兄弟,我感到很安全的呢。”姜怀山微笑调侃道。
“谁敢动你,我吃了他!哈哈……”两人一同大笑起来。
姜怀山没有带谷云哲直奔地下基地,而是绕过去,走向了后面的一栋三层小楼。
两人走进小楼之内,在两名队员的带领下,二人走到一间审讯室里面。
在这间审讯室里面,只有一张实木的长条桌,桌子的一头坐着一个人,正是艾姓中年人。此时他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仍然有些浑浑噩噩,坐立不稳的样子。
姜怀山和谷云哲坐到另一头的座椅上,姜怀山敲了敲桌面,“醒醒,别装傻,你的姓名。”
那个艾姓之人似乎没有听到姜怀山的问话,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怀山歪头低声问谷云哲,“兄弟,你不会是出手太重,将他打傻了吧。”
谷云哲眨眨眼,“不应该吧。就是敲了他一棍。要不我通过冥识去他的脑海里探知一下。只要能找到了神域的下落,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艾姓之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