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我听到隔壁黄琴的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出门看去,见到她的保姆,正推门出来,小声的告诉我,说黄琴实在是太疲惫了,所以又睡着了。
于是我再次进入她的梦境,梦里和上次一样,仍旧是那只大黑猫,在我的面前惨死而去。只剩下一副金黄色的眼睛,藏进了一扇木门之后。
我奋力的试图打开那扇门,可最终仍旧无济于事。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一切的真相应该就在这扇门的后面。于是我下定决心,进入了第二层梦境,让这几层梦境的我变得真实。我掏出了腰间的短刀,试图去撬开门锁。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刀尖刚刚碰到那扇门的门锁,只听着砰的一声响,一团火亮燃烧了起来。
整个木门立刻被大火包围,火焰燃烧着,发出碧碧勃勃的声响。空气中立刻飘散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我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这扇门,渐渐的变成了一片灰烬,当火焰熄灭,烟雾散尽。再仔细看去,才发现墓门虽然被烧光了,但就出现了一扇栅栏门。
难怪刚才我费了那么大的劲,也无法撞烂这扇木门,原来他是有钢筋做的骨架。 也正是这一扇栅栏门,仍旧把我阻隔在外面。但好在我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我看到了两个人,应该是一男一女。女人长得身材略胖,那男人五大三粗,颇为雄壮。
两个人都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他们正蹲在地上,好像用力在撕扯着什么。
突然,天空传来轰隆隆的一声,稀里哗啦的下起了雨。雨虽然不大,整个世界立刻潮湿了起来。
潮湿的水气夹杂着一股血腥的味道,飘进了我的鼻孔。我注意到,那两个人的脚边,有殷红的血水流淌出来。 很显然,他们是在杀什么东西。
难道是那只黑猫?
可他们距离我实在是太远,所以我根本无法看清,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情急之下,我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稳定心神。控制着第2层梦境中的我,穿越了这层栅栏门,飘飘忽忽晃晃悠悠的来到他们的面前。
与她们来说,我只存在于虚幻的梦境之中,所以他们并不能看见我,也感觉不到我。 但走进了他们,我却清楚的看到,那男人的手里掐着一只黑猫。
这只猫嘴巴张着,*吐了出来。
四肢*的低垂,没有了一丁点的生气。
显然他已经死了。
可我刚才还听到一阵挣扎的声音,不用多问,一定是这男人把他杀了。 可他却并没罢休,左手掐着那只猫的脖子,右手拿着一把短柄的尖刀。毫不犹豫的,把那只猫的两只眼睛,硬生生的挖了下来。
鲜血四外的流散,那股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或许是那只猫还没有死透,或许是神经的自然反应。那只猫的身体抽动了一下。那女人吓了一跳,差点喊出了声来。赶忙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男人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道:
“怕什么,你给老顾戴绿帽子的时候,一点都没害怕过,现在有什么可怕的?拿着!”
说着,把那两只带血的眼球,硬是塞进了那女人的手中。
他们俩正在站起身,那女人始终在哆嗦着。男人拉着他的胳膊,朝胡同的深处走去。只在地上留下了那句死猫的尸体。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我十分的惊讶。果然如我的猜测,这只猫的确死的很惨。
那个女人我并不认识,可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带着黄琴,去找我的司机。
他们到底在密谋着什么,为什么他们杀死了这只猫,猫的魂魄却纠缠着黄琴?
我收回了第2层梦境,仍旧身处在那扇铁门的外面。
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还在,那味道令人作呕。
我赶紧醒了过来,缓缓的坐起身,望着窗外淡蓝色的晨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第2天的白天,黄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昨天我见她的时候是黄昏,光线暗淡,两次入梦都在黑夜,所以始终没有好好的端详过她的长相。
此刻看去,她的确长得漂亮,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还没来得及画。分明的可以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印堂发青。
不用问,一定是这阵子折腾的,完全缺乏休息。
看到她这副沧桑的模样,我心里倒生起了一些怜悯。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个身形魁梧的司机。梦里正是他,心狠手辣的宰杀了一只黑猫,挖掉了他的眼睛。
那司机被我看的好似有些心虚,下意识的躲避着我的目光。我心里明白了,原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只纠缠着黄琴的黑猫,的确是这个司机杀死的。
不过我并没有当面揭穿,我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的缘由,现在我没抓到确凿的把柄,所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我得尽快想出一个办法,让这个司机自己吐露出真情。
我很快便想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我问黄琴道:
“你的孩子流产,是哪一天?”
“上个月10号……”
她不加思索的说道,看来她对这个日子记得颇深,说完之后,脸上滑过一丝黯然。
我点了点头,假装掐起了手指头,嘴边念念有词,我是在推算那一天的农历。
我让黄琴吩咐人,准备了一张大红纸毛笔和墨汁。
把大红纸撕成三角形的一块,然后用毛笔蘸满了墨,在那张红纸上写一下她流产的日期。
然后又拿来了一瓶白酒,倒在水碗之中,用火柴点燃。淡蓝色的火苗,在白瓷碗的上面来回的跳,我伸出两根手指,插在了酒碗之中。
把手指迅速的拿出来,火苗便在我的指尖上跳动,我在空中煞有介事的挥舞了两圈,口中低声的叨念着。我的声音很小,其实具体叨念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然后手指一甩,点在了黄琴的额头上。黄琴吓了一跳,本想躲闪,不过看我的目光坚定,她便只好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