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吓了一跳,连忙举杯敬酒,朱询苦笑一声倒不在意,和老王干了一杯。
一顿饭就这样吃了个冷热两重天。
等酒足饭饱之后,又到花厅奉茶,公孙守道二人自觉吃的甚好,其乐融融,便道:“二位公子,既然来了卞州不如就歇息一晚,明儿个我等陪二位好好去翠峰山游玩一番。啊对了,王里正这里地方狭小不如去对过老宅住如何?” 朱蕴乾当然乐意了,连忙笑道:“好啊,公孙老爷说的一手好笑话,住一晚也不甚当紧,老三你看如何?”
朱询心里自然是乐意的,但是却不想去老宅,面有难色,让公孙剑瞧了个正好,嘿嘿笑道:“二位身份尊贵,夜宿外头我等可担待不起,咱们来日方长,呵呵,来日方长。”
“嘿,小子,你是赶我们走呐?”
朱蕴乾一瞪眼,公孙剑呵呵笑道:“诶,我可不是赶你们走,今儿你们留下,我敢保证大半夜的卞州县的官员富绅就能把家门堵了,你们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朱询叹口气,听这意思,公孙剑还是不大亲近,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二人来此别说官道上人来人往,就是古灵儿回来时那些下人们都瞧见了,公孙守道二人能知道,那别人也能知道,就算传的慢点,到晚间也应该都知晓了。 “二哥,要不还是算了,没得无关的人徒惹烦恼,还是改天吧,反正地方也知道了,悄悄来就是。”
朱蕴乾撇撇嘴,心里万分舍不得,正犹豫之间,外头又有门子来报,说老宅里的夫人请两位老爷回去,有急事。
公孙守道差点没气炸了,这节骨眼上有什么急事能比两位朱公子重要,公孙守正还待问到底发生了何事,那来报信的下人却愣头愣脑的说不清,只知道是冯氏让来叫人的。
“行了,知道了,回去吧。”
公孙守道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让报信之人先回去,心里万分火大,有了这档子事人家肯定不来了,倒是便宜王道昌。 果然朱询站起身来笑道:“今日一见甚是欢喜,我等就不讨饶了,改日再会。”
朱蕴乾也跟着站起,挥挥扇子叫道:“可惜啊,改天吧。”
他二人都这么说了,公孙剑和老王自然没话说,众人恭送二人出门,侍卫去牵过马车来候着。来到门口朱询深吸口气对方同渐道:“好生待人家,等你完婚以后咱们再说。”
“是。”
方同渐狠狠点点头,朱询扭头又看公孙剑,见他并无甚表示,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叹息一声说道:“回见。” “好,再见。”
公孙剑兴高采烈连忙回应,朱询再看一眼老王家的大院,扭头上了马车。朱蕴乾却站在车前笑道:“公孙小四还有公孙老爷,今儿就这么着了,咱们改天再会,嗯,我看不用远了就五天后,我和老三在云园等你们,都来啊,全家都来,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
公孙守道一听大喜,连忙躬身答应,保证到时一定到。公孙剑微眯了眼睛,笑道:“好。”
朱蕴乾这才上车,侍卫唱声诺,一仰鞭子赶马启程。等车影看不见了,公孙守道长长出了口气,回身对王道昌拱手道:“家里有事,就告辞了。”
老王头没好气的笑道:“那快忙去吧,有空来坐坐。” “一定,一定。”
公孙守道顺口答应了,叫上公孙守正俩人急匆匆返回老宅。等他俩走远了,王道昌哈哈大笑道:“小四,你这手欲扬先抑,欲迎还拒玩的好,哈哈,果然比老宅高明的多。”
“呸。”
公孙剑苦着脸狠狠吐了一口,王道昌一看,怎么不对?就见公孙剑苦笑道:“对个屁,原当老宅分不清正主,要栽个跟头,哪成想居然撞对了,这下要玩完,熊熊烈火势不可挡了。”
“什么挡不挡的,为何?”
老王和方同渐都是不解,公孙剑叹息一声一拍脑门叫道:“朱蕴乾瞧中了公孙姝,老宅又巴结对了地方,恐怕干柴烈火一起就收拾不住了,倒时崔老二怎么办?虽说要阻他婚姻,可这么急,非出事不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老王和方同渐一头雾水,怎么又关崔玉堤什么事?公孙剑唉声叹气,完唆完唆。
“什么完喽?”
正这个时候,古灵儿从内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帮子手下,听见公孙剑叫完蛋,古灵儿奇怪相问。公孙同学忽然一拍闹到叫道:“不行,计划要失败,执行副本。”
嗯?众人更是不明白了。
公孙剑千算万算,没想到公孙守道他们竟然拜对了码头。
朱蕴乾明的暗的对公孙姝特别上心,连麻烦也不怕了,竟然留下来要吃饭。公孙剑大喜,本事核计着利用他把崔玉缇和公孙姝的婚事搅黄了,最好是缓缓渐进事不可为,崔老二不过就是个失恋罢了,还是败给皇子,他能怎么地,除了哀叹命运多舛外,别无他法。
然后再利用老宅眼见不明,挑拨一番,让他俩也成不了。这样一来,崔玉涵交代的事也办了,老宅又失荐于朱蕴乾,便没了隐患,万事大吉大家都好。
可万万没想到,好死不死,公孙守道和公孙守正居然一头磕对了地方,不用问,回去必定要拆散崔老二,推公孙姝进朱蕴乾的怀抱。虽然事情急了些,崔玉缇看好了别受什么刺激做出过激事来,也算大功告成。
可,老宅攀上朱蕴乾这事却让人背后发凉,皇家事哪是那么简单的过日子,一个不好就是人头落地的祸事,到时候救不救,能救得了么?
自己都客客气气保持距离,他们还死命往上凑,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公孙四爷咬牙切齿大骂,正好古灵儿出来去老宅建账,便一路跟着去,想先和崔玉涵说一声,关键时刻先把崔玉缇祸害一通摘出来,然后说不得给老宅挑挑事,什么云园相会见鬼去吧。
半路上,古灵儿问怎么回事,公孙剑捡紧要的说了,古灵儿一听大吃一惊,不过又问道:“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就不怕二嫂恼火?就这么不给崔家脸面?”
“嗨,姐啊,崔家已经明确不许了,是二嫂怕崔老二想不开拖着不说。再者老宅是什么德行,为了一千两的宅子就能把毛盼儿纳进来,为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想着给公孙楚改名换姓送上朱询的床头,为了什么花大爷的看中就能收进来俩妖精搞得家宅不宁,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公孙剑压低了声音又凑到古灵儿耳边说道:“二嫂早就有分家的念头,这会回来就是要摊牌的,有了这个事,老宅还顾虑什么,说不定这会已经商议上了,五天后公孙姝该怎么打扮了。”
“啊,这这,公孙姝就能愿意?她和崔家二哥不是好的蜜里调油么,还有二伯娘能答应?一女许二夫名声要不要了,人家朱公子能愿意了?”
公孙剑哀叹一声,道:“姐啊,这就是隐患所在,你没见公孙姝一见朱蕴乾是个什么模样么?别忘了以前她和卞齐耍弄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的,崔老二能和朱蕴乾比?二伯娘么,你当她是个什么有城府的,当初买酱肉还要二两银子的回扣,这么大的诱惑她能不动心?最最危险的就是朱蕴乾,这小子出生摆在那里,你觉得是真心多还是逢场作戏得多?”
古灵儿一愣,喃喃道:“做戏多吧。”
“还是的,逢场作戏哪里有真情,真要嫁了过去,两三天腻了扔在一边算好的,万一碰上争风吃醋的,家世又普通之极,哪里经得住风雨。再再一说,公孙姝那脑子根本就不够用,旁人使个小计祸事就在眼前,到时候恐怕老宅不保,咱们也要受牵连的。”
古灵儿听的一愣一愣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口中喃喃道:“不会这么恐怖吧?”
公孙剑一撇嘴,道:“姐,记不记的我写的那天下第一准女婿,你当我瞎编的啊,那都是有生活素材来源的。”
古灵儿倒是没问他你那来源在那儿,只是心里发憷,急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公孙剑使劲吸了吸鼻子,双眼一眯道:“揭露丑事,先把崔老二祸害了,然后把公孙姝推给朱询,嘿嘿。”
“啊,这,这能行?”
“怎么不行。”
公孙剑咧嘴一笑,说道:“朱询一看就性子柔弱,娶了公孙姝,以公孙姝的脾气必定能做得了主,到时候隐患也解了,朱老三也别想癩蛤暢吃天鹅肉。”
古灵儿听到这句,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公孙剑说的那天鹅肉就是自己,脸上微红,连忙摇了摇头把杂念甩出去,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不识好歹的书生来,心中小鹿左冲右撞,不知怎生才好。
“姐,你没事吧,放心,朱老三不必理会他,这种王孙公子都靠不住,千万不可被表象迷惑。”
“呸,说什么呢?”
古灵儿脸色臊红,一捂脸猛的跑了出去,公孙剑奇怪道:“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真的有事了?”
后头罗婆子跟上来笑道:“四爷,那朱公子对灵姑娘可是极好的,说话又好听,一点架子也没有。”
“好个屁,不准好。”
公孙剑脸一黑,没理罗婆子这茬,叫后头的人快走。
过了官道来到老宅门前,新上任的门子点头哈腰请众人进去,来到花厅里,古灵儿深吸一口气叫人把账册全都搬来,重新截止起帐。
公孙剑看着这些就头疼,拐出花厅,往内宅而去,刚到了二门上,就见胡李氏站在门口一边和别人嗑瓜子唠嗑,一边探头探脑的往里观瞧。
公孙剑心道没把这婆娘开了倒是有些奇怪,狠狠咳嗽一声,胡李氏猛然惊醒,待看清是公孙剑以后,腿肚子都打颤,扑通一声跪下了,口中叫道:“四爷来了。”
“哼,里头闹什么呢,又是哭又是叫的?”
胡李氏一看这位爷并没有发落自己,顿时喜上心头,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说公孙守道和公孙守正走了以后,崔玉涵便直接了当的提出来要分家,说是给老宅留一条后路。冯氏差点晕过去,大家都在说公孙老二飞黄腾达忘老娘。公孙娴还骂出来了,赵姨娘气不过,两人唇枪舌战骂的那个臊兴啊。
胡李氏说的眉飞色舞,直夸公孙娴,别看正常说话说不到点上,可这骂人却老厉害了,不输街市上的拍婆子。
公孙剑哪里会听她这个,摆摆手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