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勾弯月挂在西窗,看上去有些寂寥。
现子时将谢,而齐誉却仍未入睡,似在书房里忙活着什么。
今天,确实把他给累坏了。
不过很值得。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异象这事给圆过去了,而且还圆得有鼻子有眼,既安抚了君王之心,又堵住了大臣之嘴,非常圆满。
于事后,他又特地寻了那小太监,让其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与结果告知皇后,以安其心。
在出了皇宫之后,齐誉并没有太多休息,而是匆忙忙地召开了一群能工巧匠,并许以重金,令他们连夜赶制一架‘毛坯’级的天文望远镜。
是的,这个物件就是自己声称的秘宝。
由于时间紧迫,搞不了精细的技巧,也只能胡乱做个应付了。
除了必需的设计图之外,齐誉还特地取出了自己的远望镜以做参考。至于材料这块,基本上拈手即来。
当下,自己最不缺的就是玻璃制品,熔了再塑并非难事。
成功率低?
没关系,只需一成足矣。
制品不够清晰?
也没关系,只要能说明问题就行。
搞定!
这一天忙下来,几乎都把齐大郎的骨头给累散了。
晚上也不得闲,还要来个小小的加班。
啥呢?
给留守琼州的段子成写信,令他顺应时势,调整发展之路,尤其是,关于军事这块。
自己现在已然升到了巡抚,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自己的府军,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地了。
完事,洗洗睡吧。
可谁知,才刚刚走出了沐房,就听到院门外有人扣门。
开门却见,竟是自己之前派出去的暗查侠客返回来了。
“启禀大人,现已查明,岳四先和皇族里的某些势力暗中勾结,似在密谋什么,依属下猜测,很有可能和苏皇后有关……”
“此外,属下还查到了另外的两件事情。第一件,想要加害木子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岳四先,或者是他的同伙。另一件是,这个老匹夫似在咱们琼州安插了一条暗线,具体情况尚不清楚。”
噢……
难怪他家会有花
生壳出现,原来在私下里联系我琼州呀!
嗯……这件事情必须得牢记在心里,等到回去之后,立即展开清洗。
至于他为什么要对付苏皇后,为什么要加害木子青,这些个动机还需再查,目前还不宜作出定论。
莫急,只要咱们捋着麻线找针头,还怕找不到切入点?
就这么定了。
“辛苦你了,快回去歇息吧!”
“是,大人,属下告辞!”
“……”
而后,齐誉再次返回书房,取出钢笔并以拼音的方式写了一封密信,然后用火漆小心封好,以待明天送出。
盖上笔帽之后,他就悄悄溜去了寝室。
室内烛光摇摇,心爱的她貌似是睡着了。
正想给她扶正棉被,却见那双妙目倏然地睁开了。
“相公,你这是想要干嘛?”
“呃……我只是想给你盖好被子而已。”
柳荃闻言幸福一笑,柔声说道:“被窝已经帮你暖好了,快钻进来吧。”
“啊……好!”
会意的齐大郎嘿嘿一笑,三下五除二就变成了光溜溜。
之后,只见那烛光下乍然地肤光一闪,那大棉被里就多出了一个人。
呵呵,抱得就跟那一整根油条似的,中间只剩下一条缝了。
“哎呀!你的手咋恁凉呢,冰死我了,你自己先暖热乎了,之后才能碰我!”
“我觉得,还是用娘子的博大胸襟来为我驱寒吧……”
“讨厌!”
咳,吐!
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俩字!
若不做点什么,那还叫男人吗?
接下来,便进入了不宜描述的特殊情结……
黑暗中,只听到他们呼吸渐促,嘴里莺莺燕燕,却是窥不到半点的旖旎春光。
对于齐大郎来说,今天的体验极好,以至于他不断心生感慨道:娘子真是越来越像水做的了。
“相公,你累了吧!”
“不累!早着呢!呃……娘子现在正值饥渴之年,哦不,是虎狼之年,为夫自然要努力耕耘,多施雨露,滋润好自己的那块责任田。”
柳荃被他撩得耳根发热,眼神也禁
不住迷离了起来。
嗯?
不可!
相公今天非常劳累,又岂可再乎?
于是,柳荃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并掩住羞赧道:“相公,我给你说个事。”
“哦?啥事?”
“今天下午,有几个京城商贾跑来咱家送礼,而我鉴于表弟的前车之鉴,便直接拒绝了他们。可是,我又觉得这样做太得罪人,好像咱齐家多清高一样,于口碑不利。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有商人送礼……”齐誉咂了咂嘴,反问道:“你先说说,他们为何送礼?又是什么动机?”
柳荃回道:“是这样的,他们听说咱们琼州制造的商品扬名海外,于是,就泛起了南北通商的想法,故过来求见。”
齐誉闻言作出了分析:“当下,朝廷在北方新设了大沽港口,这样一来,南北海运就变得便利多了,无论是去福建、广东、还是咱们琼州,都可以一船直达,不必再转京杭大运河了。而商人们审时度势,嗅到商机,一点都不意外。如今,恰逢我来京述职,他们又岂肯错过这钻营的好机会?”
是呀,有枣没枣打一杆。
万一要是成了呢?
柳荃虽不懂地理,但也能听得懂大概的意思,她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对了,你还没说,该如何处置呢?”
“这些人,全都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咱们确无必要拒之门外。”
齐誉想了想,又补充说:“这样,他们若再来寻,你就给他们讲,就说我齐誉重商拓商,非常欢迎他们来琼贸易,绝不会给什么小鞋穿的。”
柳荃却是奇道:“相公,你之前不是尽量避开与内地贸易吗?现在怎么又变主动了呢?”
齐誉笑道:“之前时,我为了隐藏实力,所以才刻意保持低调。而现在却是不同,我已为琼州巡抚,且握有自治之权,除了皇帝之外,别人已经无法干涉到我了!”
柳荃婉然一笑,道:“真好,相公已经挣脱了束缚桎梏,终于可以大展手脚了!”
齐誉闻言,条件反射似的秀了一把肱二头肌,并带着威武雄壮的口气说道:“那是当然!你家男人可是很厉害的,就比如刚才……”
“你还说,看我不扭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