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
齐大郎虽然只是一介文官,但他的枪法还是相当精准的。或许,这和他的经常磨砺有些关系。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这一次的百发百中却存在着一个不小的瑕疵。
明明是瞄准了那人的后脑勺,怎么打出去后,就变成了一侧的肩膀了?
咳咳!
别想歪了。
这并不是咱准头不行,而是这枪的准星出现了偏差,事后时,校正一二就可以掰回来了。
就当下而言,这声突如其来的枪响,直接震惊住了所有的人。
其中,也包含了黄飞在内。
大惊之下,他连忙瞥向了声源处,却发现,开枪者竟然是齐大人。
霎然之间,震惊感度再度加一。
不对!
他压根就没有中毒!
想想也是,齐大人是何等样的英雄豪杰,怎会被一介坊间妇人谋去性命?
若那样,他也不会坐到现在的高位了。
相比其他人的困惑不解,黄飞很短时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梗概。
也就几息过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遂,开始了动作!
嗖!
只见,一道身影闪过,黄飞就变化了位置。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那孩子的身边,然后横刀一挡,将其护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齐誉也跟着大手一摆,下出了命令。而得令的暗卫们也全都奋力而出,协助着黄飞料理现场。
对方的人数也就区区六人,自然不是这些精英们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敌人便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若不是刻意保护沈氏的性命,行动的速度还会更快。
乾坤大定!
再接下来,就是如何审讯了。
这事不宜拖延,应该即刻就办,万一幕后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猫腻,也好提前做个预防。
虽然,敌人几近诛杀,但仍有一人尚有气在。
而这个人,就是齐大人适才失手,没能杀死的那位幸存者。“来人哪,把他给我押过来。”
“是!大人!”
随着这声令下,那人便如同被拖死狗一样地被拽了过来。
虽然看起来非常狼狈,但他的脸上却满是倔强之色,给人的感觉就是视死如归、绝不屈服。
果然,那人就是一问三不知的主,任你如何恫吓,他都是轻蔑一笑算作回应。
若是一般的犯人,齐誉大概率上不会理会,交由下面人去磋磨也就是了。
但这次不同,他们所动得乃是自己的家人,这事若不弄个清晰明白,自己哪能睡得着觉?
“呵呵,就不知你这身骨头,是否真如看起来这般硬气。”
“哼!”
啧啧,居然还敢哼我?
我齐大郎要不拿出点厉害给你看看,你都不知道阎王爷是管鬼的了!
“来人哪,把他的腿给我剁下来一条!嗯,三选一。然后,再在那伤口处撒上盐巴、并浇上烈酒,让他尝一下被活腌的滋味!”
“是!”
这……是什么古怪刑法?
莫不是琼州按察使最近新创的?
在一袭瀑布汗过后,那人很识时务地选择了愿做俊杰。
几乎没用齐誉厉色逼问,他就把自己的已知全都倾了出来。
而令齐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所谓的始作俑者,既不是失势的众藩王、也不是宫闱中的苏皇太后。
而是,那隔海遥望的扶桑国人。
至于眼前的这位爪牙,其真实身份乃是披着汉人皮囊的真鬼子。
据他所述,扶桑的明正天皇对于齐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生饮其血、生啖其肉,挫骨扬灰都不解其恨!
而除了旧恨之外,最近又添新仇。
那齐誉竟然以暗辅的手段,协助着高丽大败扶桑大军,如此国耻,焉能不报?
于是,明正天皇就酝酿了这一出打击报复。
事情的缘由,基本上就是这样。
齐誉一边聆听,一边暗自寻思。
他觉得,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这个小鬼子没有提到。
那就是,自己用那件小衣服来进行刺激的事。
估计,这等隐私不宜公开明言,所以,才没有放在明面上说出。
抛开仇恨层面不论,单说她的这番谋略,前前后后,还是很严谨的。
居然,连自家的仆人,都算计进去了。
这种精打细算,非一般人可比。
事实证明,此女子绝不能有半点的小觑,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这也进一步验证了自己对她的印象,此女确有两把刷牙。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嗯,必须作出反击!
碰了自己的家人,哪那么容易就算了?
不予以适当回敬,对方定然会得寸进尺,更加地猖狂。
而回敬,又可以分为两种层次。
第一种是,直接派军队过去袭扰,以实际性的切肤之痛逼她作出收敛。
第二种为,一劳永逸式的直接灭国,撸起袖子直接干。
两者皆为是复仇,但发力的程度上却不一样。
前者为局部战争,后者为全方位开战,可谓是天壤之别。
选哪一种才好呢?
正迟疑间,忽有一袭刺耳的哭声传来。
定睛去看,却见是那小孩子正抱着倒地不起的沈氏嚎啕大哭,那悲痛欲绝的伤心,听得人心都碎了。
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反应过来的黄飞上前禀报道:“齐大人,沈氏自知罪孽深重,她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机会服毒自尽了。她服下的毒量非常的大,已经完全渗入了脏腑,即使孟老先生在世,也是回天乏术了。”
黄飞虽不是正牌的医者,但也是用毒方面的道中高手,他说无生还的可能,基本上就是下定论了。
唉……
齐誉听后渭然一叹,然后,就立即走上了前去。
沈氏她虽然鬼迷心窍,但其本性却是不坏,若非因为其子受制,她定然不会做此恶行。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是任劳任怨,从没有过半点索求。
即使没有功劳,也有一些苦劳啊!
于无形之中,齐誉便原谅了她,对于自家人,他是一点愤怒都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