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心想见了鬼,我耳朵又不聋,你跟你大哥说不喜欢我,挡着我的面就说喜欢我。
真是一个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渣女。
钱锦棠发现陆巡用一种难以言喻的鄙夷目光看着她。
对,就是鄙夷。
天,你不想负责任就直说,她姓钱的也不是做不起老姑娘,这样说翻脸就翻脸干什么?
好歹给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狗子,难道喜欢他都不行。
“小叔叔,您如果不喜欢这门婚事就算了,我是破罐子,怎么摔都没关系。”
陆巡冰冷的脸敷上一层寒霜般,满面的薄怒迫视着她:“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什么破罐子?今后再被我听见这句话我就打你屁股。”
钱锦棠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小叔叔的意思是继续婚事,并且不让她自暴自弃?
可他……
“时候不早了。”陆巡站起来,他和丫头来日方长,不必在婚前偷偷摸摸的,万一坏了她的名声得不偿失。
“我先走了,有事告诉钱玉峰,老规矩。”
“嗯!”钱锦棠站起来送陆巡出门,目光依依惜别。
陆巡蓦然回首,就看见一副少女倚门送别图。
那含情脉脉的眸子让他感觉她没撒谎,喜欢的人就是他。
“棠棠!”陆巡暗暗吞咽一口,叫道。
“啊?啊!”钱锦棠站直了:“您有何吩咐?”
“你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不要去喜欢了。”试着喜欢我吧。
陆巡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钱锦棠:“行吧。”反正她是狗,他怎么说她就怎么是,不喜欢就不喜欢。
可是为什么不让她喜欢却叫她棠棠?
只需她看不许她摸?
渣男。
钱锦棠以为陆巡说不让她喜欢就是婚约作废的意思,可是第二天上午,街上喜气洋洋,原来有陆家下人抬了三十二台的聘礼来,说给钱二小姐下定。
钱守业和两个儿子红光满面,但是面上还要做矜持,问陆家管事的:“你们指挥使大人怎么没来?”
看着钱家人故作姿态,管事的暗暗鄙夷。
这些聘礼根本就不是他们家指挥使大人送来的。
而是他们家三夫人,三夫人要给外甥何庆阳聘县主,箱子里面写的清清楚楚都是何家的东西,如果钱家收下这些聘礼这门婚事就不好收场了。
“老大人,指挥使大人在宫里,他太忙了。这不是实现说好的事情吗?您把聘礼收了,把小姐的庚帖交给冰人,小的要好回去当差。”
钱守业对陆昂这个态度很不满意。
再说了是之前陆巡答应的会让陆昂来,怎么可以临时变卦。
“你们陆家人是不是觉得我钱家好欺负啊?让你们指挥使大人来,不然这门婚事老子宁可不结,也不会受你们这份气的。”
讲究抬头嫁女,这种细节怎么说的就要怎么办,不然女儿嫁给人家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钱守业对这方面,姿态向来都拿捏的死死的。
那管事没想到钱守业这样难缠,他有些焦头烂额道:“不然您先收着,我们指挥使大人肯定会来的。”
“不收,他不来这门婚事不谈。”
钱守业一挥袖子,就要送客。
钱渊很舍不得,万一陆家人真的不谈了,女儿嫁不出去怎么办?
“爹,不然先收着吧。”他劝道。
那管事的姿态也低下来道:“是啊老太爷,您别难为小的,不然我们回去了要被惩罚的。”
“我说不收!”钱守业眼睛一瞪,警告钱渊。
钱渊老实了。
那管事的正无计可施只时,突然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道:“祖父,人家好不容易抬过来的,再抬回去多累啊,您就收着吧。”
管事的偏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葱心绿对襟比甲,白色挑线裙的美貌少女众星捧月般的走出来。
那少女真好看啊,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会说话。
不用人说,肯定是钱家那位名声不太好但是相貌出众的二小姐。
来得好来得妙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知耻的竟然自己说起了亲事。
聘礼她也敢留,留吧留吧,然后只能嫁给表公子了。
管事在不了解钱家任何人的情况下,对钱锦棠做出了人品判断。
然后他热情的说:“这位一定是二小姐了,还是二小姐体恤我们下人,这些聘礼放在哪?”
钱锦棠眼中凶光一闪,道:“不用麻烦了,你就放在这里吧,稍后我们家人会收拾的。”
接下来钱家下人清点箱陇,也只是象征性的打开,并没有仔细观察箱子底下的小子。
等清点完,看钱家人都很轻松的样子,管事的迫不及待想给他们一个大嘴巴。
他道:“小的还着急回去交差,不知道小姐的庚帖在那里。”
这是最重要的一环,拿到庚帖到户部找冰人盖章,这件婚事就算过了明路,就算到时候钱家说是不知情也改变不了显示了。
钱锦棠道:“庚帖不急,还没做出来,等下午给您送过去。”
家中有成年女子,庚帖还要临时做?
那管事道:“不然小姐让人现在写一个呢?”
只要生辰八字和名字就行了。
钱锦棠沉下脸道:“你怎么行呢?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每一处都要做到精致,还是你一下午都等不了要拿着我的庚帖做什么坏事吗?”
“看您说的,下得是陆府的下人,怎么敢做什么坏事?”管事的没办法,跟钱锦棠道:“那下午小的再来取。”
让钱家人送就免了,算他倒霉,再挨累一次。
钱锦棠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送走了管事的,钱守业想对孙女发脾气:“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呢?你现在退一步,男方就会得寸进尺,本来陆家就齐大非偶,难道你想被人说咱们家非要高攀陆家?”
钱谦益看妹妹面上有些冷淡,像是一抹冬日里的梅花。
就拦着钱守业让他先消消气:“棠姐说不定有别的深意。”
钱守业放映过来孙女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小孩子了。
问道:“你感觉哪里不对劲?”
钱锦棠让不相干的人下去,拉着钱家四个男人逐个看箱子底:“都被人做了记号,这是何家的东西,不是陆家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