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男人不是一般的魁梧,身上毛发异常茂盛,黑毛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从赤膊手臂上的毛发看,毛发足有十寸长。
近看下,不似人,似一头黑熊。
魁梧男人在窗边坐下,窗外对面,是一间栉发店和几棵树,很悦目、惬意。 “小二,来壶酒,一盘黄牛肉,一碟七成熟的油炸花生米,别的不要。”魁梧男人吩咐道。
“要是花生米火候不准,别怪我生撕了你。”
魁梧男子语气很平静,但没有人怀疑他话语的认真。
“是,是是……”小二用袖口擦掉额头上的细密冷汗,小跑着下了楼。
他准备亲自去后厨盯着,七成熟,他第一次听说花生米要讲究这个。 魁梧男子静静望着窗外,对其他人,他毫不在意,完全忽略。
一群连炼体境都不是的普通人,蝼蚁尔。
“他身上的毛发好多啊,简直不似人。”
“而且长得好高好壮实。”少女们害怕低语。
“别乱说话。”林姓少年认出了黑毛魁梧巨汉,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们南嘉府城极为有名的武者,肉身无敌,被誉为南嘉府城第一横炼武者。” “同时,也是公认淬骨境武者第一人,谭明琨。”
“杀人极多,脾气很不好,就连血叶楼的杀手们,都承认,他是九叶杀手之下第一人!”
“连以杀人为生的杀手,都承认不是这谭明琨的对手,他实力之强,可想而知?”
“在南嘉府城只要不惹那些大势力,足以横行无忌了。”
“是么?武功这么强?”弃文从武的蓝袍少年,瞪大迷离的双眼,仔细观察过黑毛魁梧巨汉后,推开两名少女的帮架。 踉踉跄跄的走到黑毛魁梧巨汉身前。
‘扑通’跪下,开始拜师。
这一幕,众少年少女傻眼,但惧于黑毛魁梧巨汉的名声,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一个头又一个的磕。
“滚!”
黑毛魁梧巨汉看都懒得看蓝袍少年一眼,一声叱骂。 蓝袍少年脸色苍白,手忙脚乱爬回到了原处。
又跪又爬下,他的衣服有些凌乱,领口微开。
如果此时有人在蓝袍少年上方,低头下定能看到。
他的脖颈上,有一根根冒出的黑色线头。
“傻缺。”林姓少年冷笑一声,今天的蓝袍少年有些奇怪,又是说胡话,又是做荒唐事。
好像变了一个人。
“你们看街上,好奇怪啊!”一名少女惊呼。
众人不再管蓝袍少年,向窗外看去,就连黑毛魁梧巨汉也看向街上。
在众人齐齐扭头的瞬间,蓝袍少年猛然抬头,一双眸子,幽幽注视着黑毛魁梧巨汉的背影。
嘴角,有一滴晶莹的唾液渗出。
是,强大武者的肉味。
……
老戴栉发店门口。
有一年长者和年轻者。
二人身着道袍,年轻者用一盆新鲜的血,以笔点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将老戴栉发店围了起来。
年长者,将一张张符纸贴在老戴栉发店墙壁上,贴满一圈。
门上也不例外。
旁边不远处,那两名等待援军的天地门帮众,疑惑的盯视二人。
他们知晓里面有邪异,在搜查时有六人进去再没出来过,便上报了陈堂。
这二人是来除邪异的么?
不像是陈堂派来的高手啊。
“道长,你们在干嘛呀?”一名少女趴在客栈二层另一个窗口,神情天真,双掌放在嘴巴两侧,呈喇叭状,向下高喊。
“师父,那不是早上在胭脂坊茶摊和衙差争论的那个小年轻么?”年少者抬头,看到了少女身后,同样俯视他们的蓝袍少年。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蓝袍少年与早上见时不一样了。
“少管别人,好好做事,这可是面对邪异,再分神,你就等死吧!”年长者没有回身,带着怒意斥责。
“知道了,师父。”年少者对着趴窗少女挤了挤眼睛,然后张嘴无声吐字,将嘴型弄得很明显。
“我们在……除邪卫道!”
口型很明显,趴窗漂亮少女立即了解,回了年少者一个甜甜微笑,牙齿很白,还有两个小酒窝。
年少者立马激动起来,两个脸颊发烫发红。
怕被年长者发现责骂,年少者快速转身,将背对住了少女。
身体面对着老戴栉发店,心中还是想着少女的笑容,这甜甜笑容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整个人飘飘忽忽的。
她是不是喜欢我?
“天极八方,聚月反阳!”
年长者取出一个八卦大镜,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八卦大镜上画上了血符箓。
然后将八卦镜对准了夜空的月亮,等了十几息后,将八卦镜对准了老戴栉发店的大门。
一息,两息,三息……
十几息过去,老戴栉发店没有任何反应,里面黑暗一片。
“没反应?这邪异竟然如此强大么?”年长者脸色变得很难看。
“只能如此了。”
年长者将八卦镜扔下,一身淬骨境小成内劲翻腾,他大步走到老戴栉发店门口。
将五个指头全部咬破,在门上画起了符箓。
鲜血不断流出,大门上,一个极为复杂的符箓一笔一划出现在门上。
耗费了足足五分钟,才画成。
符箓画成后,微亮一瞬,在夜色中极为显眼。
“祖血镇邪,永封此地,以我之名,紫阳借力!急急如律令……”
年长者手掌印在大门血箓正中心,一身淬骨境小成的内劲大量聚集向手掌。
咚!
栉发店门猛地一震,里面亮起,有一盏油灯,倒映在窗纸上。
“有反应了!成功了!”年长者双目一亮,不等他露出笑容。
整个栉发店的门快速的震动起来。
年长者脸色大变,他感觉到,自身的鲜血快速被血符箓吞噬,如果一直以这种速度流失,最迟一炷香,他就会流血而亡。
门上,传出一股推力,要将他推离这个门。
门……
快要被推开了。
“徒儿!快,快来帮忙,按住我的手掌,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将它封印住。”年长者扭头,向在后面走神发愣的年少者大吼。
年少者被一喊回神,他快跑至年长者身前,双掌用力将年长者的手掌按紧在血符箓中心。
门,缓缓平静下来。
就在年长者微松一口气时。
门,突然碎出一个破洞,一只惨白的手掌,骤然从里面捅出,一把就抓住了年少者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