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便是十多年过去。
这些年间,江湖上又发生了不少大事。
明教教主战阳顶天约战少林派渡字辈三位高手,三渡大败而归,其中一人还被阳顶天打瞎了一只眼睛。 大获全胜的阳顶天扬名天下,一时间在江湖上风头无两。
然而,回到光明顶的阳顶天没多久后便不知所踪,明教中人千方百计寻找,也寻不到其下落,明教群龙无首,教内陷入了争权夺势的斗争泥潭。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那便是武当峨眉联姻。
风陵师太爱徒方艳青与武当山陈真人结为道侣,镇派之宝倚天剑当做嫁妆,一时间传为江湖佳话。
不久之后,峨眉派风陵师太于峨眉金顶圆寂,掌门大弟子灭情接任掌门,灭情虽然武功不如风陵师太,但内有孤鸿子等身手不凡的同辈师弟师妹相助,外有姻亲武当派帮扶,却也没有坠了峨眉派声势。 武当山上,武当七侠已然聚齐,在武林中名声大噪,隐隐有了和少林派分庭抗礼之势。
与此同时,朝中局势恶化,蒙元权贵争斗不休,各地起义此起彼伏,明眼人都能看出蒙元朝廷的统治已日薄西山。
这一日午后,陈莽将已经成年的朱元璋叫到房内,考校他功课。
朱元璋恭敬的将《论持久战》的策论双手奉上,站立在陈莽身前,脸色肃穆,仿佛面临人生最重要抉择般,精神紧绷地等待着陈莽点评。
片刻后,陈莽认真的看完了策论,满脸失望的看向自己的徒儿:“元璋,你让为师很失望啊!” 朱元璋如遭雷击,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师父,您要赶我下山了吗?”
陈莽微微一愕,道:“你何出此言?”
朱元璋满脸苦涩道:“六年前,陈友谅师兄就是被您如此点评,然后便被您赶下了山。”
陈莽咳嗽一声,露出个冤枉的表情:“你怎会如此想为师,你可是为师最看重的弟子啊,竟然这么说话,太伤为师的心了。”
朱元璋脸色更加惨白:“三年前,您也对张士诚师兄说过他是您最看重的弟子,然后张师兄便被您哄下了山。” “……”
陈莽一阵沉默,片刻后,暴怒的从床榻上跳起,一巴朝朱元璋后脑抽去:“你的记性就是用在这些小事上,所以才学业难成!”
“哎呦!”
朱元璋吃疼叫了一声,接着满脸幽怨的看向自家师父,开口道:“师父,您想把我派去哪当暗探就直说吧,徒儿万死不辞。”
陈莽看了眼徒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收了陈友谅和朱元璋当徒弟之后,收集癖爆发的他多方打探,终于在泰州一个盐场中找到了张士诚,集齐了这三个有造反天赋的小家伙当徒弟。
三个徒弟中,陈友谅跟随他时间最长,武功最好,张士诚性子稳健,最得他欢心。
这个小徒儿朱元璋最聪明,擅长揣测别人心思,陈莽对他最省心,但朱元璋有时连他想什么也猜得出,也最让他无奈。
见自己意图被徒儿看穿,陈莽不再板着脸孔,转而温言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为师心中所想,那为师也就不再绕弯子,说吧,你想去哪卧底?”
朱元璋脸颊一抽:“陈师兄说想去明教,结果您让他去了丐帮,张师兄说想去朝廷当官,您让他去了漕帮贩盐,我……我真的能自己选吗?”
陈莽尴尬的咳嗽一声:“咳,你毕竟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儿,还是有的选的。你可以去明教啊,明教有彭和尚接应,你去了事半功倍,平步青云,说不定一年堂主,两年护法,三年就当上教主了!”说着,渐渐换上了一副蛊惑的嘴脸。
这是让自己选?
师父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还让他选个屁啊!
朱元璋眼皮狂跳,心中已无力吐槽自家师父,一脸无奈地说道:“那徒儿便去明教吧。”
陈莽瞬间变做了笑脸,拍拍朱元璋肩膀,欣慰道:“选得好啊,果然没愧对于为师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你可以出师了!去找你师娘吧,她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行李。”
朱元璋:“……”
果然是这样,看来师父早就打定了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赶自己下山了。
朱元璋眼中满是幽怨,去后院和师娘告别,领了行李后,一步三回头,万分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朝天观。
不多时,青儿一脸忧伤的走了进来,和陈莽并肩站到了道观门口,一起目送朱元璋下山。
看到青儿出来,陈莽不禁有些恍惚。
这些年间,青儿五官已经完全长开,变得和陈莽记忆中的青蛇一般无二。
陈莽虽已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自己日后再见到许仙,到底要不要叫他一声姐夫呢?
青儿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着朱元璋渐行渐远的背影,向来喜欢热闹的青儿不由感到些失落:“元璋这一走,道观里就只剩咱们俩了,怪冷清的。”
陈莽应声道:“嗯,我们去真武殿玩吧,那里热闹点。说起来好久没考校翠山那小崽子的功夫了,也不知道我教他的左右互搏练得怎么样了。”
青儿眼皮一跳,不禁在心里替张翠山担心起来。
陈莽的考校简直有毒,考校一人,便有一人下山!
这次轮到翠山,能否躲过一劫,就看他个人造化了……
若是陈莽此时会用读心术,定然会被青儿的想法惊到,因为青儿完全猜中了他的想法,他这次就是要去赶张翠山下山的!
不过青儿不知道的是,陈莽收到了张士诚传来的消息,得知屠龙宝刀已然现世,天鹰教和海沙派已经派了人手去抢夺。
陈莽知道扬刀大会剧情已经来临,于是乎才想到了张翠山,怕他错过了姻缘,这才想把他派下山去。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溜达着来到了真武殿,哪知刚刚靠近,便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
往前方看去,大殿前的习武场上,一个身穿儒服的少年正一手持剑一手持刀,疯狂的朝着面前的宋远桥劈砍。
宋远桥拿着宝剑横在头顶,艰难抵挡着攻击,片刻不得喘息,被压制的根本无法变招还击。
在他对面的少年如疯似癫,一边狂砍,嘴里还不停大叫:“就这?就这?大师兄你就这点能耐?快拿出你的全部本领,与我一决高下!”说着骤然抬起一脚,一脚将宋远桥蹬飞出去。
刚刚到来的青儿看到这幅画面,嘴角狠狠一抽,十分无语的看向陈莽,道:“一来就看见翠山在打远桥,翠山原本多好的一个孩子,被你给教成什么样了!”
陈莽一脸羞愧的捂住了脑门:“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怎么知道他的画风会跑偏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