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顶上白雪皑皑,一轮太阳将要落下,西方的红霞仿佛挥动着绚丽的纱巾。膜糊间,峰顶和遍山的树叶都镀上了一片金黄色。晚风吹起来,棵棵木摇响一曲黄昏的曲子。错落有致木屋掩映在五光十色晚霞里,像童话一般精致,又像梦一样美丽。
别院深处,依山而建的两层小楼上。一女子轻靠小窗,望着西沉的夕阳怔怔出神。
“小姐,我回来了。”金菊推开闺房的门走了进来。 马秀英缓缓收回眼神,望着进来的金菊,幽幽的道:“瞧你春光满面眉目含情的摸样,莫不是思春了。”
金菊垂下螓首,俏脸一红轻声道:“哪有的事,小姐就会取笑人家;再说小姐还未寻得如意郎君,金菊怎敢胡思乱想”
马秀英小嘴轻笑道:“信你才怪,你跟我多年,那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我。”
金菊低着头,一双小手搅绞着衣角声如蚊吟道:“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声音带着娇羞和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马秀英叹气道:“好了金菊,姐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自己从爹爹走后我们彼此相依为命寄人篱下,幸得郭伯父收留才有如今安稳生活。” 金菊见马秀英并没误会自己,心里这才高兴起。
马秀英牵过金菊的手轻轻握住道:“我们一同长大,同甘共苦;心里早当你是我亲姐妹了;你真有心怡的人儿,姐姐心里高兴。如若看上哪家郎君,不要藏在心里,说出来让姐姐帮你把把关,不要让人把我的金菊妹妹骗了才好。”
“小姐说什么话儿,我怎该生那种心思;小时候落了难,不是遇到小姐收留,金菊早已饿死荒野变成一堆白骨;小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金菊今生决不嫁人,愿侍奉小姐一辈子。”金菊心里浓浓感激之情油然于表,禁不住泪眼婆娑道。
马秀英拉起金菊的小手愠怒道“早跟你讲过多少次,私下叫我姐姐;你倒是记不住了,还说报答于我,看你都是骗我的吧。”
金菊被马秀英的言语一激,心里不由得诚惶诚恐,只好叫了一声姐姐。 马秀英这才高兴起来道:“前面话儿是你说的,姐姐可记在心里了。你瞧瞧姐姐这双大脚,那位男子看得上。说不得将来削发为尼常伴青灯;或是找个王八模样的人儿,成为那人的八婆呢;你也愿跟着过去?”
金菊见马秀英说的有趣,不由樱唇微张嘻嘻笑道:“不管小姐将来是八婆,还是尼姑婆小妹都随定姐姐了。道不知将来那个和尚或者王..王八有这福气,娶到姐姐这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婉善良德才兼备美人来,那可是他上辈子几世修来的福分。”
想到自己手里抱个王八,小姐凤冠霞帔一起拜堂的情景,金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马秀英与她一起多年,心里想的怎能瞒得过,看到她这种表情不由道:“你这死妮子,让你笑话姐姐;要是真嫁与王八,我让你整天吃饭睡觉都抱它。”
金菊当了真,俏脸一苦,微微发白的脸庞神色变幻,喃喃自语道:“要真是小姐说的那样,还不得生生恶心死了,想着那副场景,她不由打了个冷颤道:“姐姐,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可要细细思量;还是和尚好点,至少不会摸着冷冰冰的寒颤人,名字也好听些。” 看着金菊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马秀英心里一阵畅快,哈哈笑道:“王八好呀,姐姐到时候不看它的脸色,也不受它管束,乐得逍遥自在;你就惨了,叫它一声夫君,它伸伸脖子,摸它一下,脖子缩回肚里,那感觉,嘻嘻..”
金菊禁不住马秀英的调笑,终于哭了;那可真是世界末日到来,叫她怎么活?
马秀英见金菊被自己吓哭,知道有些过分,急忙正起脸色来,轻轻拍着金菊的香肩,柔声道:“哎..别哭别哭,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姐姐可是吓唬你呢,要嫁也得是姐姐看得上眼的,不会委屈了你。你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见,还不得笑死。”
金菊檫了擦眼角淡淡泪光嘻嘻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姐姐不是一般的女子,怎能谁便嫁人呢;姐姐又在取笑小妹了,这里除了姐姐,谁还敢靠近秀楼不成。”
“是啊!”说着,一丝愁容慢慢爬上脸庞。 “姐姐是担心老爷吗?”金菊摸抹了抹眼角道。
马秀英点点头道:“叔父与大少爷出去十天有余,如今渺无音讯;外面兵荒马乱的,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放心吧小姐,老爷少爷这次回府,带老夫人和二小姐来这别院,一行护卫众多,应当安全无虞;兴许府上有事耽搁了。”金菊安慰道。
马秀英起身跺了几步,点点头皱眉道:“希望如此!”
“不过二小姐一来,依她心小善妒的性子,我们可有的受了;想她以前那般的对我们,我恨不得打花她的臭脸,撕烂她的臭嘴,踢烂她的屁股;可是..哎,这个别院如此安静祥和的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金菊咬牙切齿恨恨的道
马秀英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叔父对我疼爱有加,如此便分去一半对她的宠爱,心中有怨也是常情;多多让着她也就是了,我们始终都是叔父领道这家来的,对我们有收留养育之恩。”
“就是小姐太过大气善良,惯的二小姐更加是目中无人变本厉。”恨恨不平的金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入口冰凉,呛得好一阵咳嗽。
马秀英白了金菊一眼道:“说话不分轻重,活该呛死了你。”说着她起身端起碳炉上的茶壶续了一杯热茶道:“叔父这次举家搬来别院,想是外面局势越发混乱危险。”
“姐姐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老爷那样的好人定会一路平安的。”金菊安慰道。
马秀英无奈的点点头道:“但愿如此,求西天神佛保佑叔父一行平安归来。”说着和尚不由想起柴房的陶醉问金菊道:“那小和尚怎样了,你可发现有没异常?”
“先前情况小姐知晓”金菊想了想道:“小和尚身体应无大碍,只不过向我打听过老爷和小姐的名字;他时常胡言乱语,偶尔神态很是古怪,尤其是昏迷那段时间,说什么公司网管,什么回家相亲等等。”
马秀英坐在桌旁,右手托着香腮微微思量道:“这人言谈举止怪异,看来定非一般人物;如若他真是受山贼所害,落难于此,待伤势好转备些银两送他下山便是;如今非常时期,免得贾管家和叔父知道,徒害了他性命;要是心怀叵测之辈,自然让他有来无回。”说着,她望着金菊道:“这些天你看紧些,不得让他做出不利我们安全的事来。”
金菊挺了挺饱满的胸脯道:“姐姐放心,小妹知道该怎么做。”她想了想道:“姐姐,如果他不是一般人,你有没想过让他留下帮助老爷做事。”
马秀英道:“我到没想过这事,叔父如今求贤若渴,广邀八分豪杰;他所看上的人,要么识文断字谋略过人,要么身宽体扩一身武艺;瞧那人生的白白净净,身材单薄弱不禁风的样子;又不知他身世来历,有何出众之处,想要叔父留下他来,应该很难。”
马秀英突然眼神古怪的望着金菊道:“你是否见惯粗了鄙汉子,遇见一个俊俏郎君心中不舍,想要留他下来才会这样说的;老实交代,是也不是?”
金菊扭扭咧咧的道:“姐姐又来取笑了,和尚只懂得念经,那里懂得男女之事;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都饿死人了还没呈上来。”说完她也不管马秀英,匆匆走了出去。
马秀英望着金菊离去的身影,心里莫名涌来一股烦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