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行李收拾好。
苏轻鸿的车停在外面,“把东西搬上车。”
佣人们拖着几个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白睿谦咬着牙,神色难看,这是逼他就范啊。
苏轻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霍然起身,“明天早上7点,我来接你们,记得别睡过头。”
他拍了拍苏锦绣的头,神色温柔宠溺。
苏锦绣冲着父亲笑了笑,“爸,我送您。”
父女俩出了门,白睿谦一拳打在茶几上,还没痊愈的手又添了新伤。 “可恶……”他低骂。
别墅大门口,苏轻鸿宠爱的抱抱女儿,“好啦,今晚睡个好觉,爸爸明天早点来接你。”
苏锦绣感动,“谢谢你,爸爸,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苏轻鸿慈爱的笑了笑,“等到了阿酋国,咱们就开始新的生活。”
那时,他一定会学着做一个让人骄傲的父亲,不再去沾染那些黑暗的事业。 苏锦绣心性单纯,并没有悟到更深层次的含义。
她以为那所谓的新的开始,就是新的生活。
她点着头,“嗯。”
与父亲道了别,苏锦绣回到屋内就看见血腥的一幕。
“谦哥哥……”苏锦绣看到他的手指在流血,立刻冲上去,“你这是干什么啊,管家,快,药箱,快去拿药箱过来。” 管家急忙忙去拿药箱。
白睿谦目光深邃,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愫,他完全不在意这伤口。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洛雅儿。
如果他真的去了阿酋,那么他和洛雅儿真的是永远不可能再见了。
那样一个陌生的地方,白家夫妇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掌控他的人生。 他不想去,也不能去。
可是……
他看着面前的人儿,这个陪伴了他三年的妻子,这个爱了他一辈子的苏锦绣。
他要如何对她说不?
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纵使他不曾爱过她,但他也不能那样无情的伤害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丈夫,他事事都得为对方着想。
如果苏锦绣去阿酋,那他自然就不能留在这里,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是夫妻。
白睿谦艰难的开口:“锦绣,可以不去阿酋吗?”
他的声音是带着哀求的。
苏锦绣愣了几秒,不敢去看他的眼神,“谦哥哥,我知道你不想去,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不听他的话。”
白睿谦目光黯淡,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话。
是啊,苏锦绣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也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她怎么可能会撇下自己的父亲。
白睿谦嗓音沙哑,“算我求你,不要移民,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我好不容易才脱离白家,如果去了那里,我又要被控制,我不想再被他们当成傀儡了。”
更重要的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
他的朋友,都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他心爱的女人也只能从此停留在他的回忆里。
他不想想要那样的生活。
苏锦绣将脑袋靠在他的膝盖上,她能理解他的害怕和痛苦,但是她又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她只能安慰他。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再那样对你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们还可以像现在一样,过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谦哥哥,我能做到的,你相信我吧,我真的可以做到的。”
白睿谦当然相信他,他现在得到的这份自由,就是苏锦绣给他的。
如果不是苏锦绣,他不可能顺利离开白家大院。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想离开这里,锦绣,我舍不得。”
白睿谦袒露着自己的真心,希望她能明白自己。
“你舍不得什么?”苏锦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白睿谦声音又低又闷,“朋友,工作,还有回忆。”
苏锦绣眼眶一热,突然很想哭。
她知道,那个“回忆”指的并非是回忆,而是洛雅儿。
苏锦绣轻声喃喃,“我也舍不得我的朋友啊,我也不想移民啊,可我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看他,深情款款的说道:“谦哥哥,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如我们所愿的,要陪你走一辈子的那个人是我,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这里?”
她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可不可以为了她,放弃那个叫洛雅儿的人?
白睿谦想说他做不到,可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很伤人的,所以他干脆选择沉默。
滚烫的热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苏锦绣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做不到。
周遭的温度冷下来,那股冰冷的气息窜进苏锦绣心里,蔓延至血液和细胞里。
她的心,很冷很冷。
“来了来了。”管家急切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画面。
“少爷,快让我看看。”放下了药箱,管家看着白睿谦的伤势,赶紧拿出酒精帮他消毒止血。
包扎完伤口,苏锦绣见他没事了才离开,“我先回房了,明天……”
“我来叫你吧。”
话音刚落,她就回自己房间了。
苏锦绣躺在床上,也在反省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如果不是看到那份资料,她万万不会走这一步,都是白睿谦逼她的。
如果他不去打听洛雅儿的消息,也许她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她不允许他们的感情受到威胁,更不允许那个女人再次出现。
她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可她也宁愿错下去。
白睿谦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神色惆怅万分。
他知道,他又被推到命运的风口浪尖了。
只是这一次推他的人,不是白家夫妇,而是苏轻鸿。
白睿谦没办法再坐以待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永远都无法做自己人生的主。
他得学着掌控别人。
从前他不想了解那些肮脏的事,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逼自己了解。
只有抓到白卓诚和苏轻鸿的把柄他才有说话的权利。
白睿谦眸色一深,是他们先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的,那么就不要怪他不讲理了。
他,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