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道司马仙君的师父又是何人?”
来人又笑了一声。
“我师父可是魔……” 司卿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神魔两界大战在即,她若是说了自己师父是魔界的二殿下,估摸着神界的人都得把她当做奸细吧。
是以,她赶紧改了口。
“呵呵,神君,倒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师父特意交代过我,不可随意透露他的名号。”
司卿说这些话时,心中升起一小阵紧张和心虚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眼睛也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睁了开来。 “嗯?”
冷不丁的有光映射进眼睛里,司卿有些不适应。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神君,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紧接着,她又发现了其它异常情形。
在她身后的某处,向四周延展着一大片光幕,颜六色的光点在空气中跳跃。 司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那光点就在她的指尖跳跃。
“当真有趣?”
眼见司卿被光点吸引住了目光,那位神君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也正是这句话,让司卿猛地想起她如今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也该低调些。
“这位神君,我看你颇为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缓过神来的司卿,又和院子的主人套起了近乎。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这位神君能放过她,她什么法子都能想的出来。
“嗯,是见过。”
神君轻挑了一下眉头,语气又恢复了沉稳。
司卿一听他说见过自己,心下立时高兴了几分。 是熟人那就好办了。
“神君,你看我们既然见过,那也便算是朋友,如今你我二人在此对峙,真可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当日见你时,也不见你哼上一句,如今化了形,嘴皮子倒是利索。”
那位神君一边说一边朝司卿走近了两步。
“有一件事你倒是说对了,我们两个同是天马化形,但也算得上是一家人。”
夜里渐渐起了风,那位神君的红色长发被夜风吹起,被这些光点环绕着,尤为显眼。
电光火石之间,司卿猛的想起这人是谁。
这人可不就是她上了九重天。遇见的第一个仙人子鸿神君嘛,说起来还是这人将她的束缚解了,子鸿神君也算得上是她半个恩人。
司卿刚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看着子鸿神君晦暗不明的脸色,司卿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那时好像放了这位神君的鸽子?
真真是时运不济!怪不得这位神君看我的眼神如此不善,没准我还是第一个放神君鸽子的人呢……
司卿牵强地勾起嘴角,她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
“慌什么?怎得,仙君这是想起来了?”
光看司卿这幅样子,也能叫人看得出,她是慌了神,正想着逃呢。
子鸿神君哪儿能如她所愿,他噙着笑,一步步朝司卿逼近。
“神君莫要生气,我觉得咱们俩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杀我……”
司卿口不择言,一股脑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
不料,她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一个物件绊了下脚,她差点就在子鸿神君面前摔个狗啃屎了。
幸好她的手扶住了身后差点绊倒她的那个物件,才堪堪稳住身形。
等司卿喘了口气,缓过神来,才发现她扶着的竟是害她担惊受怕的那个光球?
光球不但完好无损,而且向四周蔓延的这些光幕也是从它里面发出来的。
司卿生怕光球再出意外,赶忙将手收了回去。
在她收手的那一刹那,充斥整个院子的光幕也立即收进了光球里。
这近距离的一幕,让司卿看呆了眼。
“新奇?”
在她怔愣间,子鸿神君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件……”
司卿本就是个贪玩的,今天见了这个光球,简直都挪不开眼,她只顾得上在一边使劲点头了。
“再有趣再新奇我也不能送你,这光球里蕴含着无尽的阵法,据说还有神尊们创下的阵法在其中,天帝封我做除魔将军,并把这件神器交于我,便是想让我带领天兵在将来的战场上打败魔界……”
子鸿神君回头看了司卿一眼,她的心思还扑在光球上,根本没有听他讲话。
“算了,你一个刚晋升的仙君,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子鸿神君自嘲地笑了笑,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向今日一样同人这么交谈过了。
自从五百年前他回了九重天后,清歌的命灯熄灭,他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最多也就是在有事时去花神宫找花神景行探讨一番。
可这种情况,在五百多年里,屈指可数。
有时候景行也想劝一劝他,叫他不要总是陷在这个泥沼里。毕竟他们曾做了一世的兄弟,景行把凡界一世看的尤为重要,那里有他这一生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亲情。
景行想用亲情打动他,子鸿神君却像天生不喜与人亲近,无论景行劝解他多少次,他依然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甚至,在有一次花神景行来劝他时,他还朝景行翻了脸,他揪着景行的衣领,朝景行怒吼。
“你们生来便是神界的人,情感淡薄,所以就算当初将你救出花界深渊的那个恩人死了,你也依然没有关系,但我和你们不同,她让我有了神识,助我化形,如同给了我生命,你让我如何放下?!”
“景行,我问你,我要如何放下?!”
“你现在知道用凡界时的亲情来说教我,可你呢,根本就是薄情寡义,凡界一世,清歌对你多好?!你如今却说要我忘了她?!”
“你知道吗,在凡世清歌收下你的礼物却拒绝我的礼物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她送你开光香囊的时候我又有多难过?!”
“当时我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毕竟清歌还是送了我香囊的,她心里还是关心我的。可后来,我却把香囊弄丢了,我把她也弄丢了。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非让我忘了她……”
说到最后,子鸿神君的双手渐渐失了力气,他松开了景行的衣领,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凭身后的景行怎样解释,他都没有回头。
在他看来,一切解释都是那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