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给陆寒年打了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说了,陆寒年一听还要去黑苗那边,不放心,便也赶了过来,准备和他们在县城会合。
寿总对这事挺好奇的,就也跟着过来了。
江小暖他们一行辗转了好几天,总算到了县城,和陆寒年他们会合了,寿总看到坐在轮椅上有气无力的大少爷,不由摇头。
果然第一印象很重要,他第一眼看到大少爷,就觉得这男人不太靠谱,当初他还劝过桑华,让他调查清楚大少爷在内地的情况,别太相信大少爷的一面之词。
但桑华那个时候对大少爷母子心存愧疚,只想补偿大少爷,所以大少爷说什么他都信,根本没想过调查,结果害了人家闺女。
琪琪那孩子毕竟掉了三个孩子,还都是八个月才没的,这种伤害对女人来说,是终身的阴影,就算琪琪以后能再遇到良人,这伤害也不会消失的。
这可都是大少爷造的孽。
“老寿,还是你说的对,我当初应该听你的。”
看到老友,桑华惭愧极了,假如他当时听了劝告,派人回内地调查大儿子的情况,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寿总叹了口气,拍了拍朋友肩膀,安慰道:“事已至此,要往好处看,还是先找到花姑家人,化解这段恩怨吧。”
桑华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能化解,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行。
桑华和寿总都是港城响当当的富商,他们一到,当地县城就派了人迎接,还设宴款待,但桑华没心情,他只想快点找到花姑家人。
他和政府派来的办事员说了这事,办事员姓张,一听是涉及了黑苗,登时为难了,实话实说道:“桑先生,不是我们不愿帮忙,实在是黑苗这些人,我们管不了,他们连户口都不登记的,寨子也不让外人进去,没法沟通。”
小张心里很纳闷,远在港城的桑华,怎么会和深山老林的黑苗结上梁子的?
他们当地人都闻黑苗色变,不敢和他们打交道,看到黑苗都离得退避三米外,免得沾上麻烦。
桑华善解人意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已经找了老先生帮忙调和,就是想借你们的车用用。”
小张松了口气,忙道:“这个您放心,我们会派车和司机,我会一路陪同的。”
只要不让他去找黑苗就行,他不敢。
这一路他肯定要陪好两位大老板,领导说了,这两位都是摇钱树,随便漏点出来,都够他们县城发展经济了,他必须陪好二位摇钱树。
在县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朝深山前进,小张专程陪同,还有个魁梧的司机,留着寸头,一看就是部队回来的练家子。
先去大祭司所在的寨子,这条路很平坦,是陆寒年出钱修的,小张笑着说:“这条路是前两年修好的,是海城几个好心人出的钱,还在寨子里修了学校,文具和教材都是他们买的,还请了城里的老师来上课,开的是高工资,否则老师留不住,现在寨子里的孩子用不着每天走三四十里山路上学了,真的感谢那些善心老板们!”
小张不知道他嘴里的善心老板之一,就在他旁边坐着,还在交口称赞。
江小暖轻轻地碰了下身旁男人,还朝他笑了下,陆寒年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媳妇以前经常说的,与人玫瑰,手有余香。
难怪很多大老板,挣了钱后就喜欢做好事,做好事的满足感,是做任何事都无法给予的,他要更努力赚钱,继续做善事。
桑华赞道:“这几个善心人真是侠肝义胆,高风亮节,他们家乡是这边的吗?”
小张摇头,“不是,他们都是海城人,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寨子里有个姑娘,她考上了沪城的FD大学,是寨子里飞出的金凤凰,她上学时,结识了几个好朋友,这笔钱就是她的好朋友出的。”
桑华和寿总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故事,寿总好奇问道:“这个金凤凰姑娘现在还在上学吗?”
“没上了,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江小暖没忍住,也没啥好隐瞒的,做好事没必要隐姓埋名嘛。
桑华和寿总齐齐看向她,又齐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那只金凤凰?”
江小暖笑了,“当然,我和她是同学,还是好朋友,也是张干事说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小张和司机都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小张喜出望外,恭敬地问:“请问您是陆同志?还是闻女士?”
当时修好路,盖好学校后,寨子里的人修了个功德碑,上面刻了捐款的善心人的名字,这事小张全程参与的,所以他还记得。
江小暖指了指陆寒年,笑着说:“他才是陆同志,我是他爱人,你说的闻女士是我老师,她把她父母补发的工资,全都捐了出来,大概一万多吧,自己一分没留。”
小张肃然起敬,衷心感谢,“多亏了你们的善举,寨子里的孩子现在才有书念,村民进城买东西看病都方便了。”
等下了车,他一定要给两位善心人鞠躬。
江小暖摆了摆手,“其实没什么,我和石金花,她就是你说的金凤凰,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金花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给寨子修一所学校,让所有的孩子都有书念,正好我和我丈夫都挣了些钱,就帮金花实现愿望呗,其实真正伟大的是金花,她一直都在为这个愿望努力,挣的钱都存起来盖学校了,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盖了三所学校。”
桑华不吝称赞,“这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她叫石金花?”
“对,他就是石金花的亲叔公,我随金花叫的。”江小暖指着大祭司说。
大祭司晕乎乎的,他晕车,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一听到金花,就下意识地接道:“金花又干啥了?”
“没干啥,您接着睡。”江小暖在他耳边吼。
大祭司便立刻放心地睡了,歪七扭八的,晕得一塌糊涂。
桑华和寿总都十分感慨,想法也发生了改变,觉得他们洗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心胸宽广,他们虽每年都捐慈善款,可大多是为了名声,并没有真正地为底层人考虑过。
那些善款究竟有没有落实在穷苦人身上,他们也不清楚。
以后他们也要多做些实际的善事了,人活一世,总得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才不算白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