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白烟从地角几处冒起,这古人几时看过这梦幻般的场境,仙乐、仙女、仙界、美得连叫好都忘了,连平时比较粗鲁的升斗小民,都收起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怕会亵渎了这些神仙般的人物!
香闺院门口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十分醒目,让人顿时觉得,只要能走进去就能提高不少自己的身份档次,翔带了吴二吴三…吴九在门前既当迎宾又当守卫,几人是宫里当差的,那怕此时穿的是护卫的蓝色短打服饰,也掩盖不了他们那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气质,多数百姓只是瞧个热闹,并不敢真的走进这高门大院去!
里面仙乐响起,门前自然锣鼓罢休 ,狮舞歇气,《歇脚地》趁机送出腌萝卜条 ,清脆爽口 ,百姓争香尝味,尝了一口,纷纷叫绝,这般咸爽,从未有过。
《百姓茶房》也不甘落后,都免费请百姓纷纷尝上一小盅清茶,自有那胆大的上前接饮,众人目不转睛看着此人砸吧着嘴 ,摇头晃脑回味无穷的道:“唇齿留香,回味甘甜 ,人生百味 ,尽在此茶,今日品上一盅,在下不往此生也“
这人一波广告打得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接饮,免费喝茶,自当大加赞赏,褒奖之词不乏夸大其意,惹得一些自持身份高贵的人声声不屑,又半信半疑的 忍不住好奇之心 的走了进去!
自知进不起《香闺院》,摸摸兜儿里的青铜币,转而进了吃饭的《歇脚地》,喝茶的《百姓茶房》!
众人热议,这《大商世界》的东家太贪,势要把这所有人的生意做了个遍,好在议论归议论,受好奇心驱使的人们,明知是阳谋,也甘愿去上当一回!
有两个匀穿白衣黑纹的公子带了八个黑衣劲装侍卫,一看就是有点来头的。昨夜便听到有百信议论这大商世界,便也是顶着好奇心而来,但有事担误,好像来晚了些,看这《香闺院》门前的人都已经不多。
两人正打算走,没曾想听到里面宛若仙乐一般的曲子 传了出来,终是停下了脚步,拿着手下上午辛苦排队买来的号码牌子 ,快步走进了这个仙雾缭绕的世界,势要找出刚才唱歌的人儿。
“ 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啊……″
歌声停了,一曲舞尽,不知谁带头 拍了几个巴掌,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由自主的跟着拍起来 ,总觉得没什么语言可以形容刚才的仙乐舞曲,只有大力的拍拍手掌,才能发泄出心中难以抑制的澎湃之情 !
几人拿的是贵宾牌子 ,接过牌子的侍从把几人领在前头的八仙桌前,二人看了看周围已没了空位,知道这张桌子是为他们留的,心里又多出了几分满意,再看看这桌子与凳子,高度契合 ,让人坐起来腿脚放松,伸手拿起一颗桌上的蜜枣 ,这个角度刚刚好 ,不会觉得太高或者太矮 ,尝了一口枣 ,咪着眼睛享受这种醉人的香甜,何人如此聪慧 ,尽做出如此香甜的蜜枣。
元宵不只担任安保工作,现在更是抬着盘子到处收赏银,这些个生客本不是第一次就喜欢多给银钱的人,耐何这收钱的丫头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比刚才那跳舞的仙女还要更胜一筹,穿的也是特制的碎花侍女服,一头长发,前额的头发都归到头顶,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边垂了两条小辫在耳前,还带了一串缨红的细碎玛瑙抺额,加上眉间一点珠红的花钿,……眉眼灵动的难以描述 ,真可谓是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之美,让人不忍吝啬!超额的完成了收银任务 !
收了散客的赏后,这才到了贵宾席位,一个个贵公子笑得那是一个山花灿烂,恨不得把嘴裂到那耳后去,只是元宵虽然长得温柔,眉眼却自含情素,可惜她痴于练武,是个天生清冷的人,这美人无需说话,仅仅只是扬了扬眉,这些个玩世不恭世家子弟,恨不得把能拿出来的玩艺都拿出来了,不一会儿,元宵这盘里竟都是贵重的手饰珠宝,玉佩玛瑙,竟无一样是俗物!
收到那两个白衣公子处时,这两人自认也算是阅人无数的了,但,还是被惊艳到了,年轻一点的公子问道:“姑娘一会儿会上场表演吗?″
元宵听这口音,不似本地人,立即警觉了起来 ,扯着一抺微不可查的笑道:“本姑娘只负责收贵重物品!“
那说话的人看了一眼她盘中的珠宝,回以官方似的微笑道“嗯,本公子看出来了!“。
这里的主人肯定是个会玩弄人心的高手,把男人的这点心思把得死死的,他偏不让她得逞,伸手向站在身后的护卫讨要些一散贝,那护卫见了,明了的看了看元宵手中的盘子,果断的摸了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递了过去,他家主子的面子,一定要挣足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说话的公子没等护卫手里的珠子掉在盘里,便一把接住,有些生气的道:“谁让你拿这个了?″
那护卫有些委屈:“公子,这次出来匆忙,这颗珠子已经是最贵重的了″
“谁让你拿珠子了?拿些散贝壳便罢了″这白衣公子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听得他旁边的兄长喝进去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他的王弟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
那侍卫是个眼疾手快的,打开一把扇子伸出去替白衣公子挡下了一口茶水,接着小心摸样的伺候着,还掏了两个贝币和几枚青铜币给了这白衣公子。
这白衣公子假装数了数钱,然后好似有些心疼的扔进元宵的盘里道:“唉,看姑娘也站了半天,都给你了″
他还以为元宵会说什么难听的话,连词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元宵根本没在意,礼貌的说了声:“多谢“,抬着盘子就走了!
元宵这收赏银,实则是给后台预备节目时间,刚才是舞蹈,现在才是弄琴出来独奏,琵琶美人配仙乐 ,众人再次沉醉!
只是有些人独独回味刚才的歌声,比如子昭,又比如这两个白衣公子。
“王兄,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刚才唱歌的姑娘,歌声这么美,人也定是不差“
“王兄,您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这姑娘不肯出来,定是人长得极丑,故而藏之,不值得王兄期待!″
“或许吧!“
这被叫王兄的人有些失落,闷起头喝了一口茶,便站起身来道:“走,回隔壁`天涯楼客栈’″,听不到想要的声音,他没什么太大兴趣!
天涯楼天字一号房里,年轻点的白衣男子对房间四处打量后,对年纪稍长他的兄长说:“王兄,现在大商边关正在打仗,你我身为羌国王族,本不应此时离开上京,但此次游历,也让姜阳明白许多,我们真是不能坐井观天,您看大商这桌椅凳子都比我羌国的精致了许多!“
“十三年了,一直没有小妹的消息,好不容易听到,三年前有人在大商盛都城看到她,可本王前后派了十几拔人,都未找到,半月前,本王得到消息,又有人在盛都中城见到她,本王再也不能 坐着等消息,像三年前一样错失与王妹见面的良机!“
姜辛与姜阳都是当今羌国王室中人,只因十三年前姜辛贪玩,十岁的他带着只有五岁的妹妹悄悄溜出宫游玩,结果,一不小心把妹妹给弄丟了。妹妹只是宫里的世妇所生,也没什么太高的地位,丟了也就丟了,父王并未因此重罚于他,但这些年,他心里的愧疚从未减轻,因此他年年出兵相助羌族,除了是想立军功稳固地位外,其实也是为了方便寻找妹妹的消息!
姜阳小姜辛四岁有余,他不太明白他王兄姜辛的这种心里路程,也没什么可安慰的话,尴尬的说了句自认为是安慰的话:“王兄也别太忧心了,自然巳经来到了盛都城的中城,想离王妹也不远了,说不定刚才我们见的那个收赏银的姑娘就是,或者,就是那个未曾露面的歌女也说不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辛想起刚才那讨赏银的姑娘眉眼,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抨击了一下,感觉十几年的谜底就要揭开了一样:“快,去把负责中城的暗人带来,本王要亲自问话“
……
子昭和树根在雅间已茶过三旬,舞也看烦了,琴也听厌了,正想起身去找辛,没想外面的琴声就停了,大部份人都被按排去雅间了,只有少数人在那听小曲了。
子昭疑惑的问春雨道:“怎么改唱小曲了?“
春雨回道:“回禀大王,此时已是午膳时辰,夫人说,用膳时不能太过嘈杂 ,又不能没有声,清唱小曲正合适,吵不到雅间里的食客“
子昭笑道:“你们主子倒是心思巧妙,她去了何处,怎就把孤独自扔在这里,也不怕孤降罪于她″
子昭话音刚落,门卡一声便打开了,辛同两个小二一人端了两个莱盅就进来了,一脸笑靥如花的问道:“你要降我什么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