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绾绾嘿嘿笑:“大哥前往桑地视察,我央着母亲三日才换来陪同前往,爹说,我得和桑农们道歉,”她看裴兮宝满脸羡慕,杏眼一转,“对了,下个月南郡马会你可一定要去!”
“马会……”裴兮宝面有犹豫,她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珍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温绾绾大咧咧怂恿:“我听去年回来的小表姐说,马会上都是南郡的青年才俊,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兴许合缘就成了如意郎君。” 她狡黠窃笑,心向往之。
裴兮宝脸一红。
“绾绾,别拉着兮宝无理取闹,你怕又忘记爹的耳提面命了。”朗声传入园中,那头水色长衫的身影已大跨步的映入眼帘,正是温绾绾的大哥,温常如。
温家是老来得子,温常如现今也不过一十七却显得端稳持重颇有些老成,可流风倜傥生的一副好皮囊,花朝节上迎风踏浪一笑就迷倒了南郡不少世家千金。
他不客气,上来就在自家捣蛋小妹脑袋上一弹指,气的温绾绾直拧嘴巴。 “常如哥哥。”裴兮宝眉眼弯弯,她一笑,清甜酒窝就像要将人给醉倒在醇香之中,衬着耳下明月珰晃晃悠悠惹人心神不宁。
温常如微微一怔,温绾绾就瞧出了端倪:“大哥偏心。”她噘着嘴。
“哪儿偏心,你是我的亲妹,人小鬼大、刁钻古怪,”他的话信手拈来,裴兮宝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兮宝……”温常如顿了顿,见她海棠簪髻春花相映,“兮宝也是妹妹,聘婷袅袅、玲珑剔透。”
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他不吝赞美。 温绾绾偷偷拧了他胳膊一把,哼,这还不是偏心?
温常如坦然,提溜着自家小捣蛋的后领子,说着家奴催促赶路,今日便不多叨扰,改日回府定要好好叙旧。
毕竟,桑农都还候着呢。
裴兮宝点点头目送那对兄妹,老实说这南郡她就服温家公子招人喜欢,眉清目秀又恭谦有礼,哪像——哪像燕岐,字字都在噎死你的边缘徘徊。
只是这腹诽的味道才刚冒出头,宝小姐咂咂嘴就觉有什么目光落在身上,有些耐人寻味,她呲牙心肝儿颤,刚想回头这后背不巧就撞到了少年的胸膛,裴兮宝尴尬一笑,燕岐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温家非亲非故,你竟不觉生疏?”这话没什么问题,可是语气就不对了。
嘲弄,赤*裸裸的。
虽说同属十三商行可平日里的往来并不多,尤其是这些小辈,裴兮宝养在深闺,温绾绾更是个闯祸精,怎似相逢恨晚、一见如故。
裴兮宝因少年的口吻怔了半晌:“绾绾与我是两小无猜。”
“那温常如呢。” “他大我数年,虚长五岁,唤声哥哥并无不妥。”尤其温常如甜言蜜语说来都不觉得腻,真心实意谁不喜欢。
燕岐眯了眯眼,他脸上向来难见笑意,少年人往前逼近一步,伸手啪地撑在裴兮宝头顶的海棠花树,吓得那小姑娘肩膀一颤,倒不因为旁的,而是燕岐不苟言笑时显得深沉冷肃的目光总似参透了什么诡秘般叫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