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青萍县到了。”
青萍县外一个书童对着一个青年书生说道,只见那青年书生文质彬彬,穿着一件儒生长袍,手拿一支梅花折扇,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太好了,终于到了,我们进城!” 那青年书生一收折扇撇了青萍县城一眼,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嘞,这一路可把我累坏了!”那书童背起书篓就高兴的跟在书生后面。
这个青年书生正是王子文,当初接到李云让他渗透青萍县的任务后,王子文就离开了沧澜山前往了苦水县。因为王子文要冒名顶替的人叫叶立信,是青萍县县令薛光举的远房侄子,而这个叶立信就住在苦水县。
到了苦水县之后,王子文就把叶立信的所有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并摸清了他的所有社会关系。幸运的是叶立信的社会背景很简单,早年父母伤亡和那些亲戚也没有什么来往,所以薛光举对于这个选房侄子也并不熟悉。
于是在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后,王子文就胁迫叶立信烧了祖宅,并对外宣称祖宅失火要去投靠远房叔父,然后就离开了苦水县。半路上真的叶立信被押往了沧澜山,而王子文就李代桃僵踏上了前往青萍县的路途。 进了青萍县城,王子文就径直前往了县衙的所在地。
到了县衙之后王子文很是平淡的说道:“这位小哥烦请你通报一声,就说叶立信特来拜访叔父大人!”
那名衙役闻言看了王子文一眼,眼中尽是疑惑不解之色,“叔父大人?谁是你叔父啊?”
王子文不卑不亢的回道:“学生的叔父正是你们青萍县县令薛光举薛大人。”
“薛大人!” 那衙役闻言不禁一惊,眼前之人居然是薛大人的侄子。
只见他打量一番后说道:“行,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说完那衙役就进入通报了。
作为一个读书人,王子文也是有着读书人的骄傲的,即便上山落草这份骄傲也是不曾埋没。所以在气质方面他可谓是拿捏的死死的,面对衙役时不卑不亢,让他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而此时薛光举正在后衙批阅卷宗,那名衙役进来后便小声禀报道:“大人,门外有一个叫叶立信的人求见,说是您的侄子。”
薛光举闻言抬起头,稍微回想了一下就记了起来,前些天他是收到了一封来信,说是苦水县的远房侄子要来投奔他。可是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自他高中出仕以来,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就都冒了出来,他早就见烦了。 “让他去客厅等着。”
“诺!”
但是想了一下,薛光举还是决定见一下,因为晚辈拜见长辈总不会空着手来。而薛光举在高中前不过是一个穷酸秀生,高中后又在礼部这个清水衙门熬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打通关节获得外放的机会,所以他的胃口相当好,即便是苍蝇腿也能嘬两口。
衙门外王子文显得自信满满,对于薛光举会不会见他,他一点也不怀疑。因为戴英的猫眼,早已将青萍县官场的所有人查的清清楚楚。在资料中对于薛光举的描述就是极度贪财,属于哪种就是一个铜板也不会放过的人。
果然片刻之后那名衙役就出来了,“公子大人让你到客厅等他。” “好,头前带路。”王子文笑了一下说道。
于是在衙役的带领下,王子文很快就来到了客厅。不过这位薛大人可是傲慢的很,不但没有茶,人也是过了很久还不见踪影。
但是王子文却没有丝毫的不悦,他干脆静静的欣赏起客厅的画作来,十分耐心的等待着。
就这样直到过了很长时间,这位县令大人才姗姗来迟。而见到薛光举后王子文立马迎了上去,十分恭敬的说道:“小侄见过叔父大人,多年不见叔父大人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嗯。”
薛光举闻言撇了王子文一样,随后轻轻应了一声。
对于薛光举冷淡的态度王子文早有预料,只见他挥挥手那名书童就从书篓里取出了一副古画。
接着王子文就将古画递给了薛光举,“叔父小侄来的匆忙也没有备什么礼物,这副画乃是家父的收藏,小侄就借花献佛赠予叔父,还望叔父不要嫌弃。”说着王子文就轻轻将画打开了。
本来薛光举听说只有一副画时,还有些不高兴。可是当王子文将画打开后他就脸色一变,作为一县之长薛光举不仅会贪污,对于古画鉴赏也是有一定功力的。
“这难道是陈云松的松山观雪图!”
薛光举越看越心惊,陈云松可是前朝的书画大家,他的画作备受豪门大家的喜爱,因此价值极为不菲。
“贤侄这可是陈云松的真迹啊!这让老夫如何能受啊!”薛光举虽然口中有些推辞之意,可是眼中的精光和脸上的贪婪却是掩藏不住的。
而王子文却一脸认真的说道:“叔父万不可推辞,小侄父母早亡您就如同小侄的父亲一般,还请叔父给小侄一个尽孝的机会!”
听王子文如此真诚薛光举也就不推辞了,“嗯,贤侄果然孝心可嘉,那老夫就收下了。”
将画收下后薛光举立刻喝道:“来人还不赶快上好茶!”
此时薛光举的态度可谓是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从原先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一口一个贤侄,真可谓是将变脸的功夫修炼到了极致。
当然王子文也毫不逊色,与其对起戏来丝毫不落下风。于是两人在相互客套一番后,王子文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只见王子文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的讲道:“叔父小侄此次来除了看望叔父之外,还想在叔父手下谋一个差事,还望叔父能提点一二!”
薛光举闻言摇摇头回道:“贤侄你年纪轻轻,应该专心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才是,怎能半途而废呢!”
王子文听闻之后故作羞愧的样子,并摆出一副言而又止的表情,“叔父所言极是,小侄也曾埋头苦读想考一个功名,奈何时运不济屡试不中,因此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说着王子文故意叹了一口气,“唉……!这功名之路看来小侄是没什么希望了,所以还望叔父给小侄一个安身立命的差事!”
王子文说完后薛光举笑而不语,因为像王子文这种情况是非常普遍的,科举之路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闯过去的人千里无一。
而像平民人家的读书人,要是考不上功名,最终只能沦为私塾先生或是账房幕僚。因此能在官府中当一个小吏,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可是县衙里的编制是有限的,所以薛光举是不会那么轻易的给出去的。
于是只见薛光举摇摇头,故作为难的说道:“哎呀贤侄!你这让叔父甚是为难啊!你父母早逝叔父自当照顾你一二,可是衙门里的编制是有限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而目前尚无空缺,所以这个差事实在是难以安排啊!”
看着薛光举为难的样子,王子文心里只感到一阵好笑,要不是事先调查过,他还真就信了这老东西的鬼话。
“小侄明白此事极为难办,可还请叔父看在先父的面子上帮帮小侄!”说着王子文不用声色的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接过银票薛光举轻轻瞟了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好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一定帮你好生安置一下,但不知你有何特长呢!”
说到特长王子文自信的一笑,“禀叔父,小侄这些年除了苦读圣贤书之外亦勤加修行,所以我想进入巡防营为国效力。”
“巡防营?”
听闻王子文要进巡防营薛光举不禁有些意外,不过乾元帝国并不轻武,毕竟这是一个由修行者主宰的世界。
“嗯,那好吧,刚好巡防营有空缺你就到巡防营做个队正吧。”收了钱薛光举给职位还是很痛快的。
“多谢叔父提点,小侄一定尽忠职守报效朝廷,以不负叔父的的厚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王子文立刻起身谢道。
“嗯,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好成绩的。”
随后薛光举勉励了王子文一番,可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侄子是冒牌货,不过相信他也并不在意这一点。
而说起青萍县的巡防营还真是倒霉,因为它靠近沧澜山,所以被长风浪拉去当了炮灰,在沧澜山一役损失惨重。长风浪最后拍拍屁股走了,却把烂摊子留给了青萍县。
可是这么大的亏空薛光举又怎么填的过来,本来青萍县就不是什么富裕的大县,这次巡防营死了那么多人,光是抚恤让够让薛光举头疼的了,更别说是重建巡防营了,所以青萍县的巡防营一直都是那个烂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王子文可以借着招兵的机会,把朱雀军的人安排进巡防营,并最终暗中掌控这支武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