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蠢货!”淑太妃气道:“哀家跟你说了这几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桂雪颜被吓了一跳,然后昂起头看着情绪激动地淑太妃,“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做了皇后,为什么你们还是不满足?
权利已经有了,为什么一定非要杀了耿月不可?她做错什么了?我不杀她,我不会杀她!” 桂雪颜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她抿着嘴唇向外面走去。
淑太妃瞧着她的背影,几乎被她软弱的性格恨得要死,“你若是不杀她,哀家就不能保证她的全尸!皇后自己定夺!”
桂雪颜一身白衣,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她转过身看向黑暗中的淑太妃,“姑姑自己不喜欢耿月,为什么非要安排在雪颜的身上?”
“桂雪颜!你就这么跟哀家说话吗!”淑太妃喘着气,对着她又道:“她就是最大的绊脚石,你若是不动手,日后陛下有了更多的妃子,以你来说一定会被她们消灭殆尽。”
“那我就不做这个皇后了。”说着她跪下身,“恳请淑太妃免去雪颜皇后之位,赐雪颜到冷宫。” “呵呵······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好皇后,一个是为了耿月不想做陛下,一个是不想做皇后,哀家真想知道,耿月究竟给你们一个一个的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皇后,你要知道,帝王家是没有感情的,尤其是你竟然对耿月这般用心,这可是大忌!你不用威胁哀家,既然你不去,哀家便派别人去就是了。”
桂雪颜低着头,她听得分明,韩枫为了耿月而不想做陛下,原来耿月不走是在等着陛下,她一直都是什么都有的。
最后重重的给淑太妃磕了一个头,“姑姑,既然非杀她不可,那就给她留一个全尸吧,您不必派别人了,雪颜自己去。”
“就应该这样。”淑太妃说道,上前扶起桂雪颜,“这才是姑姑的好侄女,璃国的好皇后。璃国的皇后不需要所谓的感情,只是要懂得保护自己的位置。” 她将桂雪颜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抚着:“雪颜,你以后就会明白姑姑的苦心了,若是在后宫觉得孤独,养只猫啊,狗啊,鸟都可以,唯独是人,不可信。”
“姑姑,您信过姑父吗?”
桂雪颜感觉身后的手轻了轻,她听见淑太妃低低的说道:“姑姑向你年纪这般大的时候信过,后来就不信了。”
桂雪颜直起身,定定的看向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问道:“姑姑打算怎么安葬耿月呢?”
“到底是伺候陛下一场,葬入妃陵,至于封号,要等陛下回来定夺。” 桂雪颜听闻之后,头也没有回的走向外面。
文评将酒杯放进托盘中,跟着走到寝殿外面,送给一直在大日头下傻站着的乌枝与乌梅,“跟着皇后娘娘,将这杯酒送到冷宫中给耿月。”
乌枝接了过来,看向文评,“文评姑姑,淑太妃真是菩萨心肠,还送耿月这么好的酒。”
文评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随着乌枝说道:“快跟上,皇后娘娘已经坐上轿撵了。”
“是。”乌枝乌梅一同说道。 乌枝端着托盘,一个劲的看着猩红色的酒,她也觉得出不正常。
心想:淑太妃没道理诬陷耿月得了瘟疫,又没道理将耿月关进冷宫又送了她这么好的酒。
然后她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桂雪颜,终于忍耐不住的问道:“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了?”
“淑太妃说为了我,让我将这杯毒酒给耿月喝下去,还说我不去,就不能保证耿月全尸。”
“淑太妃这是要您杀人呀!”乌枝压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桂雪颜昂起头,金色的太阳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没给乌枝答复,心中有一处阴暗的角落,太冰了,太冷了,阳光照不到。
到了冷宫门口,门口竟然空无一人,她侧头问向乌枝,“冷宫平日里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的吗?”
乌枝看向乌梅,两个人一同摇了摇头,都表示对冷宫很不了解。
“这样囚禁下去,耿月小姐本身身体还不好,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吧。”乌梅低声说道。
这时终于有两个奴才跑了过来,见到桂雪颜赶忙跪下道:“皇后娘娘吉祥。”
“将门打开。”乌枝说道,然后看着两个奴才责骂道:“你们两个,玩忽职守,一直都是这么看着冷宫了吗?耿月小姐怎么样了?若是出了事情,你们两个都逃脱不了!”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两个奴才跪下求饶。
桂雪颜没有时间理会他们,见门开了便要往里面走。
却被乌梅上前扶住了胳膊,乌梅担心耿月已经死在了冷宫中,再惊扰了皇后娘娘,“您慢点走,小心台阶。”
“耿月!”桂雪颜喊道,一边喊一边往里面看。
直到她走进房间之后,见到躺在床上的耿月的时候,两行泪便落了下来。
“耿月。”她低声道,然后走上前伸手去摸耿月的手。
耿月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她昨晚发了烧,今天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便躺在了床上。
看到桂雪颜泪流满面,声音沙哑得不像她原来的声音,“你来找我了。”
乌梅将耿月从床上扶起来,见到耿月这个模样,她也很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耿月。
由于印象中的耿月是文静时候高贵,说话时候俏皮,时而是古灵精怪,时而是烈烈真挚,常常是想入非非,但所做的事,还隐隐有些理性,不是真的想入非非。
“淑太妃让你见我了?”耿月问道。
“是。淑太妃让我见得你。”她注视着耿月凌乱的被褥,知道她这几日过得并不好。
“韩枫呢?他怎么没有来?”耿月哑着嗓子问道。
桂雪颜迟疑了一下,看着耿月,她想到淑太妃那句:陛下为了耿月不想做陛下。
她又想到竹林中的浦泽,浦泽正跟他的新婚妻子在一起。
低下头她笑了一下,所有人都有人爱,但是她没有,她只对耿月信任,只对耿月好,而耿月却一直在暗地里谋划着带着韩枫一起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宫中的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忽然地恨了起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注视着耿月的眼睛,“陛下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