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耿月扒着碗筷,对着蔚临轻声道谢,看向蔚临,她故作轻松的一笑,“你放心吧,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照顾好你自己,我一定,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说着她缓缓的喘出一口气,眼神坚定的看向前方,夹起一块鹿肉塞进口中。
鹿肉到了嘴中,她就有了胃口,吃完了大半碗饭,她放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等什么时候开始了,你再叫我吧。”
这回她躺到床上去睡了。
蔚临注视着耿月的背影,慢慢的吃着手中的食物,末了他拿着佩剑靠在了椅子上,无声的做起了耿月的保护神。
窗外阳光明媚,房间内偶尔吹来徐徐的微风,蔚临舒服的眯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很快又要打仗了。
等耿月睡醒之后,眼睛还是肿着,她带着斗笠坐在了二楼有帷帐的雅座。
现在虽然很多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然而人还是要活在当下,即便益寿连年,也敌不过武器。
所以耿月的武器一旦出现,便引起了轩然大波,耿月看着台下互相拍卖,眼神中则是十分的麻木。
轻轻的拉了拉蔚临的手臂,她声音颤抖的说道:“蔚临,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然后她手往下一指,“你看啊,他们都是那副模样,好像发现了天大的财富,你说,我错了吗?”
“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吴国有这些东西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吧,否则过了和平时期,璃国还是要吞并吴国的。”
耿月的眉头在斗笠中紧紧的皱着,一刻也不肯放松,“人的本质是贪婪,不会只有自保的。”
她平静的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注视着台上,她将手慢慢的从蔚临的手臂下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的东西很快就被隔壁的人拍了下来,耿月看向蔚临,蔚临则是对她摇头说道:“当地的县令。”
耿月明白过来,浅浅的喘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宝贝也没有心思看了,等着县令将他们请走。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有人请他们出去一趟。
耿月与蔚临都不慌,两个人拿着大包小包就便跟着请来的人上了牛车。
坐在牛车里,耿月又按耐不住的问道:“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吴国君主,他饶了这么打一个弯,是不是有毛病?”
她说话毫不客气,蔚临便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个指头,“他是怕咱们伤害他,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怎么好见面呢。”
他们坐在牛车里面的时候,韩枫终于下了船。
他们的船遇上了风浪,差点都没有回来,有几个人掉落在了水中,现在尸体都没有找到。
韩枫一只手柱在柱子上,干呕了一会,末了他直起腰来,摇摇晃晃的寻摸到了一处空地上坐下,他百年不遇的晕了船,几乎要将胆汁吐出来。
双手拄着脑袋,这几日神经高度紧绷,他一直没有睡好觉。
坐了半晌,他弯着腰站起身,将包袱背在身上,想着上前走几步,然而却因为脚步虚浮,终于眼睛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正在一间医馆,他穿上鞋子,想要往外面走,却突然脚步一晃摔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他看见了一双鞋子。
他慢慢的坐起身,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阴冷熟悉的声音,“韩枫,好久不见。”
韩枫抬起头,第一眼便看见了男人脸上狰狞的伤疤,伤疤从他的额头顶上一直划到下巴,没有殃及到另外的半张脸上,位置却因为偏于脸的正中央,所以十分显眼。
肉皮的两侧,还有针线缝合伤口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韩枫皱起眉头,“陆仞,你还活着。”
“我没死,你很失望吗?璃国的陛下。”
“你不必这样对我说话,两国交战,我没有更好的法子,战场上不是你是就是我亡,对于国家我无愧无心。”韩枫向他的身侧走了两步,然后转过头又看向陆仞,当年倔强的少年不见了,眼前的好像只是一个一身伤痕的男子,“见到你这样,我也很难过。”
“难过吗?那你也不算太坏。不过有生之年让我再次遇见你,我一定要为我哥哥报仇。”
韩枫被他用肩膀撞得趔趄了一下,看着陆仞抱着柴火进了后院。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阵,因为见到了陆仞,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段光阴。
然而他坐在一个矮矮的木头桩子上,看着夕阳下,心中知道他们是回不去了。
回到房间,他拿起包袱便要走,这时候一个郎中从里面走了出来,郎中是一个大姑娘,姑娘大大方方的其实也很漂亮。
走到韩枫的身边,她不由得红了脸,“公子,你身体未好,何必急着要走?”
韩枫抬头一看,便发现陆仞站在门口,面色不善,眼中带着杀气,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但是他不想跟陆仞拼命,对着姑娘他轻声说道:“多谢姑娘搭救,天色要黑了,在下要找个客栈住。”
“公子身体未好,我的医馆也是可以住人的,公子可以等着身体好了再走也不迟啊。”
“你是陈国人?”韩枫问道。
姑娘低下头,摇摇头,随即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小女是璃国人,跟随父亲来到吴国,没想到父亲到了吴国之后没过多久便去世了,但是父亲教了我许多医术,我便会些,便开了这一家医馆,公子是哪里人士?”
“我也是璃国人。”韩枫说道,然后又看向了陆仞,见陆仞还是面色不善,于是他推脱道:“我明日再来问诊,多谢姑娘。”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同是外乡人,能在此处遇见,也是一种缘分。”然后她双手拢了拢,“既然公子要走,那我这边也不留您了,您明日一定要来,我查了您的脉象,确实是有些不大好,你我都是璃国人,我自然不会做坑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