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都吃吃喝喝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肃尤世突然鼓了掌,掌声过后,所有人安静下来。
肃尤世看向外面,耿月忽然觉得外面冷风徐徐,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裳,她心里有些纳罕,不知道大夏天的怎么会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一双眼睛转了转,她低着头便听见肃尤世说道:“前几日,璃国的使者过来,说只要吴国每日给璃国赋税,便可以免于战火。”他站起身,缓缓的走下来。
随即肃尤世又不可一世的说道:“但是我们吴国有了比璃国更加先进的武器,我们吴国根本不需要向璃国低头,既然他们要打,那么孤也没有意见。”
耿月的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她咬着牙低下头,心理倒是什么都没有想,管他是哪个国呢,爱打打去吧,反正自己已经将东西弄了出来,他们怎么用自己还能管的着吗。
她劝说着自己,心里的愧疚心还真就大减许多,拿起酒樽她小小的抿了一口,感受到身后香云的目光,她心想你还看我干什么,吴国璃国都要打仗了,要不是我的话,你是不是都要跟着赋税了。
她自顾自的想着很多,旁的人说话她全然听不下去,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了半天之后,便觉得有些隐隐的犯恶心,双手揉着太阳穴,她感觉自己的头也痛了。
心想大约是头饰导致的头痛,于是心里更烦闷了,她觉得自己本来是只想过一过自己普普通通的小日子,谁能想到自己的事情反而是越来越多。
好像每一条,每一件事,她都逃不脱躲不掉,然而她又不认为自己犯了大错,反抗有错吗?
她想要站起身来离开,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无法那样随心所欲。
耳畔仿佛传来嗡嗡的说话声,她压根没有注意听,感觉到旁人正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她才抬起头来看向身侧。
蔚临眉头皱起,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低声说道:"刚才叫你半天,你都没有理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耿月手摸着自己的额头,随即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发饰压得我头疼。”她有气无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然后又说道:“我脖子也疼。”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像撒娇一样,蔚临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他抬起头看向了门外。
耿月也要转头去看,却被他用手捂住了脑袋,蔚临低声说道:“别看,要杀人了。”
杀人?
耿月一时之间有些迷惘,她心道不会真是鸿门宴吧,难道还要在宴会上杀人?
她不打算去看了,但是她弄不明白,便要问,“杀谁?”
“璃国的使者。”蔚临说道。
耿月心中一紧,心想肃尤世真是丧心病狂了,于是她低下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铁柱,铁柱下面一直被人烧着柴火,柱子被烧了很久,已经开始发烫发热。
文武百官雅雀无声的看着这一幕,只见一伙官兵抬着一个穿着白色亵衣披头散发的男人过了来,男人的发间已经隐隐的有了灰白色,年纪应该也是不小了。
他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手上与脚上都绑着铁链,双眼紧闭,身体绷着一股劲,挺得很直。
直到那伙士兵将他像个人偶一样的放在地上时,他那双紧闭的双眼都没有睁开一分一毫。
肃尤世手上拿着酒樽,他是一副眯着眼睛的样子,嘴角阴恻恻的一笑,然后对着身边的人,他冷冷的说道:“璃国的使者看样子也是硬骨头啊。”
这时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谏言道:“陛下,依臣看,咱们吴国没有必要与璃国发起战争,战争劳民伤财,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肃尤世扭了扭头,像一条血腥的黑色的蟒蛇,冷眼的看着跪在中央的臣子,“那么依着你来看,是怎么做才好?听从璃国的要求,每年进贡,亦或者是和亲,还是等着璃国逐渐富强起来再攻打吴国啊。”
肃尤世声音不由得大了很多,他本就是一个压抑的性格,心灵几乎常年在黑暗的洞穴中见不得光,谁若是敢来招惹他,可只要让他逮住了机会,他就会猛地咬住猎物的脖颈。
“退是不行的。”肃尤世站起身来说道,“三个国家向来都是互相保持平衡,之前是陈国最为强盛,吴国给陈国也是往年进贡,大把大把的金银都送向了陈国,那时候就不劳民伤财了吗。
现在璃国吞并了陈国,璃国要更多的赋税,一直在这么赋税下去,吴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既然这样慢慢熬着,不如就与璃国进行一场大战。
吴国有了先进的武器,也未必就会输给璃国。”
然后他手指着下面,是一副看不起的神色,“你们这些官员,口口声声是为了民,实际上你们做了多少为民的事,你们一个个口头上都是道貌盎然的正人君子,实际上哪一个或多或少没有中饱私囊过。
或者你们其中就有人敢说自己没有,但是你的家人,你们的侄子外甥,有没有拿着你们的职位在外面耀武扬威啊。”
他看向了金光闪闪的柱子,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这场仗,是一定要打的,不打便是一定会输,苟延残喘几年没有什么意思。”
一只手抚摸向自己的额头,大臣们此时一片肃静,肃尤世抬起头,眼睛看向门外。
夜幕下只见火光冲天,院子中央的铁柱已经烧的通红,他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可以了,将他放上去吧。”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总管转过身,一直跑到门外喊道:“行刑!”
随即便将士将璃国使者的拉到烧红的铁柱子上,生生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贴在烧红的柱子上。
璃国使者终于痛苦的喊出声音,他开始不停地咒骂,声音声嘶力竭,耿月即便被蔚临双手捂着耳朵,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她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