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束顿了顿,一口回绝,“不帮。”
“当真?”
公孙束仰头,一副绝不妥协之态,“难不成你还敢威胁我?” 衣沐华叹息,非得逼她使出手段么,反正在他心里,自己也不是什么白月光,黑就黑吧,她嫣然一笑,“您是世子,我这种小小的平民哪里威胁得了你,最多就是耍横,把你的画像贴得满信城都是。”
公孙束挑眉,“你敢!”
衣沐华眨巴眼睛,“要试么?”
世子一向神秘,若是满城贴他画像,即使旁人不知他是世子,也会议论画中人,往后但凡他现身,必引人注目,届时他的神秘就荡然无存了。
公孙束自然不敢试,带着她进了安兴钱庄。 钱庄的大掌柜亲自接待他们,衣沐华将梅映辉描绘的银票交大掌柜查。
衣沐华和梅映辉阅过卷宗,梅映辉把作为证物的银票临摹成画,便于衣沐华问询。
大掌柜进账房查之际,衣沐华和公孙束在外等候,此时郑雄进了钱庄。
郑雄见到衣沐华和公孙束,双目发亮,阔步走近,“没想到啊,在此处碰上你们。束己兄,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郑雄拍着公孙束肩膀,“衣姑娘说你一辈子不回来的话果然是假话。” 他说完,衣沐华感到寒光扫来,不由打颤,心里叫苦,明明是梅映辉说的好么,郑雄居然记成她了?
没等她解释,郑雄又道,“你回来好啊,有件事你可一定得帮我。”
公孙束转换成束己,露出没正经笑,“郑兄抬举我了,我小人物一个,哪能帮得上你。”
“帮得上,你不是认识世子爷么,你帮我引荐啊。”
郑雄抱大腿的心没死,见到束己便立即求引荐,完全没想过面前的人就是世子。 “世子很忙,我也见不到他。”
郑雄一脸失望,衣沐华有些不忍,“你也不必太伤心,往后有机会束己会帮你引荐的。”
郑雄一脸遗憾,忽而看着衣沐华,“上次我告诉你的事,可派上了用场?”
衣沐华愣了愣,上回她以要打动世子为借口套的话,深怕郑雄在公孙束前说出,衣沐华含糊点头,“有用有用,改日请你吃饭。”
公孙束敏锐觉察其中有事,问道:“什么派用场?” “没什么。”
郑雄高深一笑,他十分识趣,瞧出衣沐华不愿多说,便没再开口。
此时大掌柜请两人到内堂,衣沐华公孙束与郑雄分别,衣沐华暗叹好险好险,寻思脸面算是保住了。
进内堂坐下后,大掌柜将账本摊开,指着页下方的名字,“本上记录是这位存在我们存的银子。”
衣沐华低头,惊呼道,“是他。”
公孙束奇怪看她,“你认识樊隆?”
“听过这个名,不算认识。”
莫中平定罪,直接受益人是樊隆和杨,是不排除其中一人陷害他的可能。
但只要当时官府一查,就能发现樊隆,这是引火上身之举动,按理说他不至于如此笨。
衣沐华问大掌柜,“有没有可能我在你们钱庄存钱,不用自己的名字,而用别人的呢?”
“有的,我们通常不会追查客人是否用真名。”
大掌柜的回答使衣沐华产生另一个想法,也许有人冒用樊隆的名也不可知啊。
无论如何,衣沐华决定查樊隆,当然还有杨登。
“看来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啊,还管莫许白的事。”
公孙束的话迫使衣沐华中断思考,她回道,“我应了他,不便反悔。”
“你反悔的事多了去,现在守哪门子信。”
公孙束阴阳怪气,衣沐华无名火登时涌起,“我反悔什么了?你大可说出来。”
说出来,两个人也好有个了断,她实在受不了,知道自己欠他的债,却不知欠了多少的憋屈。
公孙束动了动嘴,而后偏过头去。
“说啊,怎么又不说了?”
公孙束猛然站起来,拂袖离去。
话开了头却掐断,衣沐华气结,该愤然离场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待公孙束背影消失,旁边的大掌柜轻声询问,“姑娘要不要喝茶,今日有清心茶。”
连外人都看出,衣沐华火冒三丈。
衣沐华摆手,“不需要,送碗给你们老板吧,不,是一缸。”
言罢,衣沐华向外走。
出得钱庄,衣沐华转向赵志住所。
这赵志当初在牢里帮助过衣沐华,她一直记赵志的赠包之恩,挣钱后,隔十天半月便吩咐曾顺送礼给赵志家。
他一直在天牢,多少了解案件牢内的经过。
两家走得勤,衣沐华登门,赵志夫妇又是杀鸡又是挖出好酒,热情款待她。
衣沐华与赵志喝了两杯,问道i:“表姐夫,你可还记得半年前天牢两名重犯无故失踪的事?”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候所有的人都被问话,查了个底朝天,印象深得很。”
“外面说两名犯人是一下子消失,你们就没私下讨论过?”
衣沐华看过案子卷宗,里面没有任何值得推敲之处,大伙都想撇清自己,证词清一色,全是不知道没注意。
私下讨论那便不同,定会无意识说出些有价值的线索。
赵志微醺,完全不起疑为何衣沐华问,“有,不过在抓到莫中平后。”
衣沐华赶紧给赵志满上酒,“快说说看,大伙说了些什么?”
“我好好想想啊,对了,那天我眼皮猛跳,我和你表姐说有灾,她偏不信,后来果真应验。”
“不是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是牢内发生的事。”
赵志挠头,“前一夜另外一便牢狱失火,这算不算?”
衣沐华沉吟,“失火可有犯人逃走?”
“那倒没有,只是那边的人转到了关押重犯这边。”
衣沐华心一紧,“另一边的犯人是何时转移到重犯牢狱的?”
“凌晨,那一夜可把我们忙坏了,又是救火,又是转移犯人。夜间人手少,忙得当差的兄弟晕头转向。哈哈,你姐夫我走运,没有当值。我和他们换班的时候,他们累得像条狗。”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