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用过膳,和公孙束前往晴光酒楼,同何潋滟会面。
袁成虽逃,走之前定留下蛛丝马迹,何潋滟监视他,衣沐华希望通过何潋滟找到痕迹,从而抓出袁成。
何潋滟早到,与她一起的还有武东以及肖疏。 见到武东和肖疏,衣沐华面色阴沉。
虽说两人受袁成教唆,但衣沐华救徐如霞只差一步,若非两人阻拦,她不会延误救人时机,徐如霞不会死。
何潋滟先开口,“他们专程来向你请罪。”
衣沐华沉默,武东深深一躬,“是我们愚蠢,不听世子和你的话,害死徐教头,你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肖疏附和,“是我们的错,请世子责罚。” 原来两人赔罪,忌惮的是世子,衣沐华冷哼一声,不言不语坐下。
何潋滟见衣沐不受两人道歉,帮腔道:“他们真知悔过了,衣沐华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吧。”
衣沐华没好气道:“我什么都不是,他们无需我谅解,你问世子吧。”
何潋滟愣了愣,看着公孙束。
公孙束知衣沐华心里不痛快,不愿见两人,冷冷道,“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 武东和肖疏身子微微一振,垂头屏息。
何潋滟听出公孙束赶人,连忙给两人找台阶,“你们赶紧到外面打听袁成消息,也好将功折罪啊。”
两人连连点头,退出雅间。
没了两个碍眼的,衣沐华怒气稍平,“袁成失踪前做了什么?”
“昨日与你分别后,我找易水,说老师出远门办事,他不必去袁府听老师差遣。随后我进袁府,告诉袁成易水患病,拜托我照顾袁成。 袁成听了没说什么,我以为骗过袁成,其实袁成已起疑。
昨日袁成没有外出,在书房里看各地呈上的情报,我特地留心他阅览过的情报,可情报杂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今日清晨他收到飞鸽传书,叫来武东和肖疏,嘱咐他们关城门,不准你回城。我听了感到不妙,想暗示武东和肖疏放行,但袁成叫我泡茶,茶泡好后,与我说茶是雨前龙井,侃谈茶道,令我无法脱身,以至于武东和肖疏阻拦下你们。
在徐教头行刑前,袁成忽然说进宫面圣,我陪他到宫门口,没有圣上口谕,我无法进宫,便候在宫外。
半个时辰后,方孔带人抓袁成,我告之他们袁成在宫内。可他们找了一圈,没发现袁成,仔细打听下,袁成早由另一边的西宫门出宫,我们立即分头在城中搜索,却没觅得他的踪影。” 衣沐华沉默,在房内踱步,半晌后问道:“雨前龙井不是大平国的茶吧。”
公孙束说道,“它出自大乐国,乃茶中精品,专供王室贵族。”
袁成有雨前龙井,侧面证明他与大乐国的王室深交,眼下在信城的大乐国王室,唯有大乐国四皇子木次。
想到木次,三人立即明白为何找不到袁成,他藏身大乐国使团中,官兵无权搜,自然找不到人。
何潋滟惊叫,“今日中午,大乐国使团离开,他已经出了信城。”
绝不能让袁成逃,衣沐华起身,“我去追。”
何潋滟柳眉紧锁,“不行,追上也不能搜查,对方可是大乐国的皇子。”
衣沐华一心要为徐如霞报仇,“追上再说。”
旋即出门,吩咐曾顺备马。
何潋滟看了看公孙束,“世子,您不拦她么,万一惹怒四皇子,影响两国交好,上面会怪罪的。”
公孙束淡然道:“我在,出不了岔子。你通知方孔,我和衣沐华先追人。”
何潋滟点头,待公孙束远去,她低声嘀咕,“世子果然护短。”
世子神秘,但也不妨碍有各种传说,其中以世子护短最令人妒忌。
不过衣沐华,何时成了世子的短了,这倒令何潋滟吃惊。
使团到大乐国的目的是为迎初荷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得并不快,衣沐华和公孙束连夜出信城,次日傍晚赶上他们。
到了驿馆前,衣沐华准备进去,公孙束拉她,“你真打算硬闯?”
来的路上,衣沐华已想好对策,“我们就说给公主送东西,他们应该准我们进去吧。”
“袁成混在他们当中,又有木次维护,我们即便进去,也拿不到人,还是别打草惊蛇。”
“你说怎么办?”
公孙束取出一支翠绿玉笛,放在唇边,轻柔笛声传出,悠扬远飘。
衣沐华想起他与初荷公主是表兄妹,他要以笛音引公主。
公主在使团里,有她做内应,找袁成事半功倍。
笛音温雅婉转,仿似轻云缓缓浮动,随风而转。
衣沐华好似置身清颂寺,那里的云便是这般怡然自得。
曲尽后,衣沐华说道,“你吹笛的时候,想的可是清颂寺?”
公孙束神色略微讶异,“曲是我在清颂寺所创。”
衣沐华不通音律,却能听出曲中清颂寺韵味,寻思自己也不算一窍不通,正要说话,两名宫女从驿馆走出。
两人往不远处的小土坡去,衣沐华和公孙束紧随她们后面。
宫女进到枣子林后停下,公孙束和衣沐华现身。
其中一名宫女忽然跑上前抱住公孙束,“表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衣沐华本以为公主派人传信,没想到她自己跑了出来,更没想到的是她毫不避讳外人,公然搂公孙束。
尽管听过两人要好,但亲眼目睹公主抱公孙束,她心里颇为不舒服。
又见公孙束没有推开她,衣沐华大为不块,索性傻站着,毫无避退开的自觉。
只听初荷说道,“表哥,你是来带我走的吧,我们快走吧,我才不要去大乐国。”
衣沐华暗暗嘀咕,木已成舟,这个时候逃,太晚了。
孙束柔声道,“初荷,别胡闹。”
“表哥,我不想嫁,你帮帮我吧。”
“这是舅舅的意思,表哥无能为力。”
“表哥,我不喜欢木次,我喜欢,”初荷大眼望着公孙束,声音哽咽,就算她没说全,旁人皆清楚,喜欢后面是表哥。
公孙束缓缓道,“身为王室之人,我们不能选,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好他们安排的路。”
初荷泪簌簌下流,推开公孙束,“你不带我走,那你来做什么?”
“四象混进大乐国的使团队伍中,表哥希望你帮我们抓到他。”
初荷这才明白公孙束为国事而来,负气道:“不要。你和父王一样,心里只有国事,你们都不顾及我,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