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公主殿下,方才殿下口中所言师祖,请恕某私自揣度,可是指某之恩师?”
一番简单的问候之余,白浩文终于切入了正题,也不知自己是否猜错。
李锦纾并未否认,直言道:“我师承幽州赵氏, 师尊蓬南居士,蓬南居士乃赵儒嫡系少子,故而我随师尊称赵儒为一声师祖,此行本就是为去拜见师祖,只是不曾想师祖竟病了。” “原来如此,早年便有传闻,说荒芜城城主为大姑娘觅得一良师, 只道其为蓬南居士,此人在文学上颇有造诣,是个难得的俊伟英才,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愿入仕,原来竟是老师的子息,也难怪他宁可布衣走遍天下,也不肯紫绯加身,位列朝堂。”
乾国皇族伙同官僚如此迫害赵真,作为赵真的嫡子,自然不会步入政场。
幽州赵氏向来只出傲骨,没有孬种。
“大姑娘,国子监到了。”
马车在街道上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行驶,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国子监的门前。 只是相比较先前见到的思进学院,本该是国朝第一学府的国子监,却远不及其一半规模。
区区一座官员创办的学院,都比国子监要来的宏伟,甚至任由礼部卖官鬻爵,可见乾国根本不重视本国文学教育, 从上到下只知一味驱名逐利!
入目所及,只见院墙倒塌、屋顶破漏、杂草丛生,要不是门前挂着《国子监》的牌匾,说它是一座普通学院,怕是都没人肯信!
第五商游扶着阿杏的胳膊下车,站立在李锦纾的身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惊疑:“锦纾啊,我们莫不是走错了?不是都说国子监乃官学,是一国最高学府,怎的会这般破落?”
“大公子,并未走错,只是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白浩文听到第五商游发此一问,神色有些许窘迫,不过并未有丝毫自卑怯弱。
其实原本思进学院才是国子监,本是由当朝尚书令王铭德所掌管,让他卸任国子监祭酒已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又岂肯轻易将所驱势力一并让出?
赵真今年九十有七,已至鲐背,原先有白浩文近身伺候,日子倒还算过得下去。
可是而今白浩文替朝廷办事,出差数月方才归来,小厮来信只说是赵真病的严重,但赵真病情究竟如何,白浩文也不知。
在前快步给李锦纾等人带路,白浩文这心里头,就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似的焦躁。
自从来到荒芜城,跟随在李锦纾的身边之后,哪怕是在外救助灾民,住处也都是下人们精挑细选打理过的,北冥翎已然许久没有进到这般残破的建筑中了。
(本章完) 把原先的国子监改为思进学院, 交给其堂弟礼部侍郎王国志打理, 并私下敛财。
再腾出一间原就破败不堪无人居住的荒院充当国子监, 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王铭德看来, 想必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罢。
叹息一声,李锦纾懊悔道:“若早知师祖过的这般艰辛,我该早些前来探望才是,劳烦白司业前头带路,不知师祖他老人家如今身体如何了,可还撑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