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看着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白浩文这心里别提多愉悦了,不管面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尤其看到李锦纾,就跟看到了亲娘一般,只差给她磕头请安了。
便是连师侄也不叫了,自称也改为了‘我’,变得平易近人多了。
“锦纾快来,特地给你留的好位置,这茶也是我特地跑了两条街买的,今年新运来的崲山白茶!我尝过了,味道极好,怪不得锦纾喜好这一口!” 这若是换了以前,白浩文怎可能去买这么贵的茶叶?
遥想这么多年,不论李锦纾怎样绞尽脑汁,送金、送银、送衣、送书,赵真和白浩文都没有收取过一分一毫,只除了同意她重修国子监,毕竟虽然他们住在国子监,但到底是属于国有财产,李锦纾要修缮,他们也说不出个能拒绝的道理来。
而今也不知白浩文是花了多少年替人抄书攒下的辛苦钱,替李锦纾买了这一点茶叶。
他身上那一袭衣衫,还是因为之前那件破了又破,补了又补,李锦纾实在看不下去,找人给白浩文弄了个私塾先生的差事,安排一名学子给的束脩。
如今难得他这么开心,李锦纾也不会去驳了他的面子。 只见赤衣少女入座后端起茶碗浅尝,颔首道了一句:“确实好茶。”
“哈哈,锦纾说好,那定然是好的,真难为那掌柜没有骗我!锦纾,快再尝尝这果子,是山脚边老农自己种的,也不知他是怎么伺候的,竟然这般香甜多汁,我买了好些呢!”
近日来,他心情极好,感觉看什么都是美的,吃什么都是香的,连带着他身边的人,这心里也都是极愉悦的。
忍不住笑着点点头,李锦纾吃了这个,尝了那个,白浩文这才欣慰的吐出一口长气。
】 坐在李锦纾的身边,白浩文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畅快过,望着蹴鞠场上那些玩疯了的少男少女们,艳羡道:“倘若天下的孩儿,都能像他们现在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该有多好。”
“我幼时逢难,受尽世间寒凉白目,只愿再没有人体会这份凄苦,我是男儿尚且如此难捱,更别说在这世上本就难以生存的柔弱女子,刚开始锦纾创办女学,我还道是教习三从四德的普通学院,未曾想这女学教授的学科甚至比男学还要齐备。”
转过头来看向李锦纾,白浩文收敛了笑容,敬佩道:“锦纾,你能想到开设一家这样的女学,将女子们教授的丝毫不输男儿,平等对待世上每一个人,我由衷的佩服你!”
这天地之间,他只见过一个能够衷心令他折服的女子,便是眼前此人。
不是因为她雄厚的背景,高贵的身份,而是她的特立独行,她怀以天下的胸襟。 “我踏遍五湖,游遍四海,见到听到的都是男尊女卑之观,哪怕是在一夫一妻制的北冥,也多的是女子说不出的卑弱条例,只希望有朝一日,女子人人能与男儿一般无二,不再拘于内宅后院,能有一番真正属于自己的成就,而不仅仅只有我一人,享受着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