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刹娜泪流不止,此时此刻,满腔话语直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过后她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继而伸出手一把抱着恩柠。
软香在怀,不虚幻很真实。
一切还好!
她的心头肉还活着!
她一手轻拍着恩柠背部,一阵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一直以来要求不高,只要孩子你还活着,娘就什么都满足了!”
“嘻嘻!”
闻其言,恩柠却是没心没肺的笑了,她调皮的吐了吐小香舌,一阵傻笑而道:“好啦娘亲,您别哭啦!柠儿不过是比正常人睡得稍微那么久一点点,至于这么伤心吗?”
“你这孩子……”
顿时间,皇甫刹娜不禁破涕而笑。
……
片刻,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忽然间从楼阁之外响起。
声音吸引了房间里皇甫刹娜娘俩们的注意,她们抬眼便朝门口处望去。
只见……
“嘎吱!”
门被打开,一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紧随后某个墙角处顿时间便是探出一颗脑袋来。
那人眼睛往里边随意瞄了一眼,继而细声细语的道:“老头子我不请自来,有没有打扰到老夫的心肝宝贝呀?”
“爷爷!”
一见来人是恩镇鸿,恩柠忙是开口呼唤一声,紧随后她俏脸上不禁一阵哑然失笑。
三年不见了,这糟老头子,还是这么逗!
“哎!”
恩镇鸿从墙角处走出,连忙应了一声。
小可人一入眼,耳旁聆听时过三载来自宝贝孙女的叫唤,他一脸的满足之色,却也差点老泪纵横。
孩子醒了!
这不是梦!
真好!
……
恩镇鸿走到床边,他目光深深看着面前的小可爱,恍惚间他又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他微微俯下身体,将老脸凑到恩柠身前,然后一阵失神而道:“乖孙女你说老头子我应该没在做梦吧?”
听闻这话,恩柠眼里不禁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紧随后她一把揪住恩镇鸿的白须,小手一用力扯了扯,当场便是扯断了几根长长的白须。
“哎呦……”
恩柠此举倒是把恩镇鸿给疼的死去活来!
这下恩老头子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不是在做梦了!
从小到大,这小丫头片子就动不动扯他的胡须,以至于他的胡须从来就不曾完整过。
完了完了!
稍不注意,三年来他刚刚留好的胡须这下又毁于一旦了。
“哈哈!”
此时此刻恩柠伸出小手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还不忘一阵耀武扬威的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怎么又没大没小了,怎么能对爷爷这般失礼呢?”
一旁的皇甫刹娜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略微责怪道。
“无妨!”
然而恩镇鸿却是摆了摆手,他朗声说道:“只要老夫孙女高兴,就算胡须全拔光老头子我也开心!”
“真的吗?那您再凑过来,孙女给您好好修理修理!”
闻其言,恩柠两眼放光而道。
“呃……”
此话一出,恩镇鸿整个人顿时就被其噎住了。
多嘴!
叫你多嘴!
这下好了?
看来自己所留的胡须眼下又要光荣牺牲了!
恩镇鸿不禁一阵欲哭无泪,而一旁皇甫刹娜此时此刻连忙解围,她望向恩柠转移话题而道:“柠儿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娘亲这就去给你做!”
“对对对!”
恩镇鸿忙是接应道,紧随后他还不着痕迹的朝皇甫刹娜竖起一根大拇指。
示意感激不尽!
“嗯?”
恩柠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
“害……”
对此,皇甫刹娜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纤瘦的身体,她眼眸之中似乎又有些泪水在泛滥,哽咽道:“看看我的心肝小宝贝,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从小到大,每当恩柠陷入沉睡状态时,她身体里唯一需要补充的能量,就只有元气跟丹药了。
元气用于滋养肉身,而丹药用于饱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皆是如此!
……
“哭什么哭?”
这时,门口出传来一句话语!
只见恩浩然抬脚缓缓走进门中,当来到阁内,他便是一阵义正言辞的朝皇甫刹娜说道:“你看你整日哭哭唧唧的,你这是再给咋们女儿送丧吗?”
然而此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
阁内两只雄性家伙更是瞬间打了个冷战!
“你说什么?”
闻其言,皇甫刹娜泪水悄然间消失不见,此时此刻她眼中红光闪烁,杀意弥漫!
……
“夫人我错了!”
片刻,恩浩然十分屈辱的跪倒在皇甫刹娜面前。
他双手抱头,口中一阵念念不断,膝盖上更是跪在一排铁钉上面。
所谓帅不过三秒!
这恐怕就是用来形容恩浩然的吧?
家中母老虎一发威,真男人也得秒怂不可!
“恩浩然你是否飘了?”
皇甫刹娜两手抱胸,脸上冷笑连连而道:“别以为柠儿醒了你就能了,在老娘面前你什么都不好使。”
“夫人我……”
“跪好……挺胸收腹头抬高,夫人我错了念一万遍,还有你在这必须给我跪到天亮为止!”
……
“嘻嘻……”
见皇甫刹娜在执行家法,一旁恩柠一阵哑然失笑。
她似乎有好久没看到过这种情形了!
恩镇鸿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他们恩家世代都是妻管严!
不过脑海之中遥想起来,曾经几时,他那早已离去数十年之久的太太也如这般对他。
这一时间,他心中不免略微伤感!
结发妻子逝去已久,如今甚是想念不已。
……
不久,恩柠就被她母亲连哄带骗拉去吃饭了,而此刻整个房间之中便只有恩镇鸿父子俩人。
恩镇鸿在一处窗边前负手而立,他微微抬起头,老眼看了下夜空中悬挂于空的双月,旋即缓缓开口说道:“最近世道风起云涌,整个上区不久恐怕就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老爷子此话所指?”
闻其言,恩浩然不禁问道。
恩镇鸿并未作答,他转过身来,目光看了眼恩浩然后,却是答非所问而道:“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如今调查的怎么样了?”
“倒是有结果了,情报里种种迹象表明都指向了一个人!”
恩浩然沉吟一下,说道。
“谁?”
恩镇鸿眼睛一亮,问道。
“简仁!”
“……”
对此,恩镇鸿神情上似乎毫无波澜,他冷笑一声说道:“那家伙果然野心不小,不出所料只怕如今整个剑门估计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了。”
“老爷子您有何打算?”
恩浩然眼中闪过一抹冷芒,他双拳紧握,问道。
恩家跟墨家世代相交,而他与墨天阔的关系也是属于知己故人。
当年因为恩柠身体的缘故,恩家搬离了靠近剑门的銮阳城,移居到这帝都之中。
这其中虽然两家已有十年间不曾来往过,但其中的关系却一直紧密相连。
如今这大半年以来,据可靠消息得知,墨天阔一家似乎遭遇了什么不测之祸。
而他们恩家在听闻风声之后,便是一早就在暗中展开了调查。
直至如今,他们总算是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恩镇鸿轻叹一声,说道:“如今墨天阔夫妻两人生死未卜,我们若是率先行动的话恐怕也只会打草惊蛇。简仁那家伙一向生性多疑,稍有风吹草动,他的狐狸尾巴就难以漏出来,倒不如静观其变,一切看看局势最终走向如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