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苣山顶。
莫娜,丽萨二女一脸黑暗,犹疑不定,讳莫如深。
听得高西坡处,鸟叫声声不断传来。循声而至,确是数十只长满绒毛似鸟非鸟的某种兽类! 这生畜,是人工饲养的一种。或许乡间小村之人,对其不大熟悉。可对见多识广的镇中富家子女来讲,这朴实可爱的生物很是寻常。
此兽,叫毛角鹰。
幼年培驯,杂谷为生。三年成熟,能托人飞行。
头颅数寸,翼展六尺。嘴长细,喙平钝。羽翼丰满,肢腿纤细。脊冠位额首正上,脖颈极长。远观,仿似一头白鹤模样。
其耐力很强,一次可承担数百斤重量。性情温顺,易于驾驭。 缺点是,往往不足十年之龄,骨骼便会急速老化,随之死亡。所以贩卖价值,不高。但能一次聚齐这么多只,也算不易。
莫娜,一脸安然。“原来如此。
看来,第二环节真有‘意外惊喜’。参赛者乘坐这毛角返回,以弥补再次爬山的劳力。
只是这东西拖拖拉拉,慢的要死。乘它,哪比的上骏马驰骋来的快意?”
丽萨,欣然反驳。“遨游天空,俯瞰大地自然,岂不是很美很妙的场景,也是人人向往的方式,” 打趣。“那你,是准备骑它回去?”
摇头。“当然不,本小姐更喜欢我家大黄,”
微笑。“想想若无它们,赛事会很有趣,”
认可。“同意。太容易就得到手的东西,就毫无新鲜感了,”
拔出佩剑。“不妨,比比谁宰的多些?” 掏出匕首。“力量,你强我一分,速度,你逊我一倍,”
一一踏出,疾行如风。对这群可怜无辜的兽鸟,狠狠砍刺上去!
二人身形极快,对穿而过。剑剑都是夺命,狠辣无情,不到几个弹指光景,已是遍地鲜血,污污满布!
一只又一只角兽,羽毛飞散。它们这些无辜踏实的人类仆从,甚至不知招谁惹谁,就承受了如此的不白之冤,搭上了如此轻贱的生命!
倒地悲鸣。 那凄惨之状,让人揪心。眨眼一众活蹦乱跳的毛角鹰,只余一地安逸冰冷的尸体。
莫娜,佩剑滴血。“十二只,”
丽萨,将匕首用羽毛拭净。“同样,可我比你快,”
拐角。
余下一只体型最小幼鸟,无知的忽闪羽翼,发出阵阵嘶鸣,可能是某只毛角的子嗣亦说不定。
两人不约而同,紧盯最后一只幸存者,见它眼睛炯炯有神,像是根本不知道它的同伴承受了怎样的悲惨命运!
停下。“这只毛角,这么瘦小,也被拉来当工具,真是可怜,”
提议。“给它一条生路?”
嘲笑。“你这卑鄙女人,心里还有慈悲?”
驳斥。“哪像你这么歹毒,压根不知何谓怜悯!”
挽起一道剑花,嗡鸣不已。“哪怕它再是无辜,死掉才是最好归宿,这样,浔雨大赛就剩咱们两人争夺宝座。其她人,就不会骚扰你我。”
摇头。“你武艺虽高,脑筋却笨的要命,执意杀光所有,风长老精心准备赛事就会进行不下去,就咱两人,岂不单调?
再有,如果无其他人通过,聪明人,自然知道此事是你我所作。一旦事后追查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愤怒。“有理。那请聪明的你猜猜,我现在想法?”
笑笑。“杀了我?”
扑上。“没错,我无时无刻都想让你死!”
对抗。“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火星四溅,刀剑无情。两女以极快的击杀动作,斗在一处!
一人胜在武技高强,一人却是身体灵活。
那狠辣杀招,全无顾忌,一一施展,一人家教本领之高,深的大家风范,一人常与刁钻的匪徒作战,实战丰富。
转眼,三十个回合!
不见损伤,可惊险处处。香汗淋漓,才放下拼手动作。
她们都明白,不付出惨重代价,根本没法奈何对方。相对而言,这浔雨赛事更加重要。
俯瞰山崖。
人言‘上山容易,下山难’。然这说辞,对有一些人并不受阻碍。
飞檐走壁,攀山涉水,轻身功夫,是每一个修炼武技人的必修课。莫娜出身武学世家,当然精通此道。
腰包中掏出一副金属抓钩,上固石块,顺钢线,放吊绳。
只见身型若燕,转瞬朝山崖下急速而落。每过一踩脚处,将绳索固定一次,反复几次,瞬间已至半山腰。
丽萨手放后,拉开肩包。竟是一副轻薄滑板,亮亮闪光。
目测,合适路线。
身体俯弯,重心于腹,瞬间发力,使身体调整成一条直线而下。蓝天白壁,体若飞羽般轻灵。雪粒纷飞,动感十足。
曲折的路,厚厚的雪,四周之景,如影随行!
几乎同一时间,抵达山畔!
她们坐骑,还在热情等候主人的来临,御马飞驰,转瞬消失前路视野里。
稍后。
一辆辆华丽马车,陆续抵达。
傻眼。
面前,是一海拔千尺的高山!
女孩子们,惊叹,哀愁,苦恼的说不出话。这么巍峨雪白的山顶,一般马匹如何能上的去?
攀登不久,前方已没有路。尖石遍地,乱草丛生!
随着山路越走越高,风越刮越大。寒凉让手脚都僵硬,岩石甚至划伤女孩的肌肤。摔滑倒地者,不在少数。
本以为简单通过的一场测验,哪知要拔山越岭!
坡度险峻,可也只能拼命。
然不少女孩受不得这苦,开始打退堂鼓放弃比赛。与其说名声,毕竟没有身家性命主要。
很久,很久,气喘吁吁登上顶峰的人,才不到半数。
从严密不断的石阶,进入到野鹿村。女孩们搀扶着哭喊着,拖着沉甸甸的身体,终于抵达报道处。
抱怨。“导师,这测验未免太欺负人!”
赞同。“就是,我胳膊都划伤了,”
指责。“第二环节,规定时间已过多半。再爬山下,谁还有力气完成?”
听得一个个女孩歇斯底里的抗议,导师赶忙解释。“众位小姐,辛苦了。你们有毅力抵达这里,很让人佩服!
其实,这一点我们也有想到。所以经商议,下山有安排一条捷径,算是我们野鹿村对这次赛事做的一点贡献。
苣山顶右侧,有一小茅草舍。那有很多可爱毛角兽,静候以备。
别小看它们模样瘦弱,可力气大,一只就能托运数百斤力量。飞行快,载五六人不成问题。大家只需骑着它们,很容易就飞回到赛场。”
惊叫连连。
狐疑。“真的?”
咬牙。“没骗人吧?”
喜悦。“太好了!”
想象。“若无脚力,单凭这一个山,我还想,根本就没法通过测验的。”
安心。“风长老,很有些善心,”
指着。“导师,是那个山头没错吧!”
连声答应。“是,不用走多久就能看的到,祝你们一路顺风!”
鸟舍。
木制栅栏,已被破坏。往前几步,根本不见任何门锁。
未开牢笼,便闻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气。犹犹豫豫,踏脚进入。这方圆不大的房中景象吓得一众女孩花颜色变,头皮发涨!
这恶心画面,岂是她们这样金枝玉叶的小女孩所能承受?
满地的血,凋零羽翼,横躺竖卧一只又一只的鸟兽尸体,红色污迹蔓延,有的甚至并未干涸。还有小小只鼠类活物,在啃食它们的血肉。
瑟瑟发抖,忍受不住大为呕吐!
尖叫。“啊,来人那!”
惊道。“是谁这么残忍?”
恐怖。“居然把这无辜的小鸟,屠杀殆尽,”
小声。“必是先前那两女的,想让别人无法通过考核。”
仇火。“真是卑鄙!”
倒地。“完了,完了,一点儿回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恨道。“我去将此事通报上去,不信她们逃得过!”
许久,听的一声若无若有的哀吟之音!
只见一只体型相比其他都要瘦小的鸟兽,摇着翅膀过来。虽然幼小,承载人不是大问题。盯着一群女孩,想是欢喜有人能解开它的束缚。
事情发生,于事无补,它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可是就是再气,再抱怨,再诉苦,比赛还得继续。
十年一次赌上她们一切的赛事,如何愿轻言放弃?
人类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团结只是笑话,没有一人愿意谦让,愿意将它拱手献出!
那就仅凭争斗,决定归属。
三五人一组,抢夺这唯一的出路,撕扯,叫嚷,大打出手,不少女孩败下阵来!
抽泣,无助,不甘的心声哭诉。
最后能站起身的,只有三人。血迹斑斑,形象全无。
虚弱骑上鸟背,催赶它飞走。可发觉这工具,并不怎么靠的住,因她们中无一人,有熟练驾驭它的方法。
一女孩,手指抓地。“我可以,只要,你们,把我抬上去,”
怨毒,紧张,疑虑,可还是只得同意将她带上。这头幼小鸟兽,本能跃出山巅展翅高飞!
四位女孩子,紧紧抓住缰绳,连呼吸都觉得如此困难,令人窒息。
高耸阴雨云空,气势雄伟远山,蜿蜒绵长的海水,一片盎然的丛林,都在这恬静安宁的世界中,展现自己的壮美。
可心,已跌入谷底!
懵懵撞撞,盼望能再快一步,再快一步。
渐渐的,可隐约听到赛场的欢呼!
精神耗尽,一同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