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浮斑下,滚滚绿如纱。未有风尘扬,放歌牧南崖。
岩嵩转凌角,枯朽抽新芽。野原实足阔,点点百里花。
一域平坦的绵延春景,无遮无拦。 观碣石,眺云端。
一路颠颠簸簸,两大马车齐头并进,一副行头,搭配很是高级,就单那外观点缀花色,就知车主花费大笔的银钱。
小雀,小燕,小百灵,扇动翅膀迅疾的飞,碧草蓝天中,畅意盘旋。这里少有人烟,是它们无忧无虑最是自由自在的乐园。
偶见性情温顺的驮运车马,心甘情愿的送着各种奔波劳碌的人渐行渐远!
车儿缓缓。 一中年男子,摇马鞭,拉缰绳,娴熟的赶驾着。
一心二用,不断往车内探,就像一觊觎财帛的小偷,盯着即将上手的财宝一般。车辕多次偏道,闯进沟垄,却一点不自觉,还是那样悠哉!
这位,正是朱家当家人朱夏水!
一脸悦色,满觉自豪的说。“咱家雨儿,真是美过天仙,霞光缭绕,刚从天上飘下来一样!好久没赶车,肩膀酸的要命啊!
雨儿,来,朱大叔知道你最乖,最懂心疼人,给我捶捶,” 见其老年痴呆模样,一女人手从车帘伸出,一把拽住他耳朵,大骂。“死老头,你皮痒了用不用我给你松松?
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你配么你!
我告诉你再把车赶到臭水沟里,老娘直接踹你下去!
雨儿纯情娇贵,可是我未来的小公主。别怕,有朱姨在,谁也休想打你主意,”
车内。 朱小心色眯眯的,趴在艾雨身边,如狼似虎,直擦口水。“雨儿,好美呀!
一身白纱,真亮,光芒万道,晃的人家眼都睁不开了!
不行,不看,不能看!
讨厌,小宝贝儿实在太妖艳,好吸引人,人家就是忍不住想看!
伦姐她这回是真下血本,大大地破费,瞧瞧,给你的打扮多神奇,就好像完全没化妆一样! 听她讲,所用粉蜜,香氛,彩妆,都是目前大陆最顶级的稀奇货。每一样都价值城连,连城价值!
你闭上眼睛,让人家用手感受一下!”
其母,斥责。“小心,别闹。你要再把雨儿给弄哭,妆容一脸花。你这一宿功夫,岂不都白费了?”
辩解。“就怪雨儿不好,老勾引人家,”
艾雨,推她。“别捏,”
朱小心听命退后,一脸受伤,只好把玩起那洁白裙角,仔细研究剪裁美工。
目的地抵达。
掀开骄帘,露出艾雨那一精致无暇的娇颜,晶莹若雪,分外耀眼。阳光抚过万物,好像天地都失去色彩。
朱大甘操持牲口,马车下来,只瞥一眼,整个大黄脸立即紫透如鹅肝!
目不转睛,只顾盯着眼前小仙人儿看。心有旁骛,拿一条根本不在手里的缰绳,不停往树上缠,眼见马匹都跑的老远!
结结巴巴。“到,咱们到了。这是浔雨大赛从新选的地方,前方不远,就是浔雨大人的墓地。
雨儿,你穿这身裙子,很好看,你这副打扮,比画儿里的女人都漂亮。今天选美,你定拿冠军,”
羞道。“大甘,别这样看,”
傻呆呆。“你先不要下车,不然把你这一身弄脏的,”
点头。“好,”
最小童子朱小常三步并两步,亦忙跑而来。挺胸抬头,恨不贴艾雨身上。一对小眼珠,直接放光,以那够不到车门的身高,连连跳脚!
喜悦。“雨儿,雨儿姐姐,你是仙女吗?
就像月亮里的人,不像真的,跟钻石一样,你应天天这样打扮才对!
你穿的,是什么?
又大又长,星光闪闪,白白亮亮,全身都在发光似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你当老婆?”
捂脸。“不行,”
大声。“有什么关系?
反正世上,再不会有你这么好的女孩了,那些死不讲理的笨蛋生物,哪里比得上你。你放心,我会一直很爱很爱你的,”
朱小心一脸青绿,怒斥。“喂,该适可而止了啊!
雨儿让你们瞧一眼,就算便宜你们,变本加厉,没完啦?
警告你们,雨儿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人,她的身子,贴着本小姐的独家标记,谁要敢碰一下,我剁烂他的狗爪子!
雨儿还有你,卖什么骚,给我钻车里去,盖上盖头!”
鄙视。“凶巴巴,简直一只丑小鸭。呱呱叫,还想配上白天鹅,雨儿姐姐,才不会要你这样的!”
阴狠。“朱小常,我可是你姐!”
扭头。“退货!
又疯又丑的母夜叉,怎配做我姐?
我的姐姐,只有美丽纯洁的艾雨一个人,她人可爱,心地好,不发脾气,又乖巧,比你好上一万倍,我将来呼风唤雨,赚大钱,我会好好的养她,她也好好的疼爱我。
不像你,小气,暴力,又野蛮,就是嫁出去,早晚也被人休回来!”
呐喊。“混蛋!”
吐舌。“粗俗,”
扑上。“打死你!”
躲避。“大怪兽!”
大怒。“别跑!”
嘲笑。“人见人厌!”
嘶鸣。“你活不过明天!”
二人一前一后,一路追追打打。惹的长辈,一阵苦笑摇头。
这时,艾雨也看到自己母亲在不远处,一脸平淡,扫了自己一眼这副闪烁装扮。似是肯定,似是暗叹,有些精神恍惚,像记起心事。
犹豫,最终还是没发一言。只是她那丑陋的脸,不易觉察的闪出一抹笑颜!
朱姨,十分担忧。“雨儿生的这么美,一路定会被人窥伺。总不能不露面,得想办法,”
朱小心,拍胸脯。“本小姐,早有妙计,”
一间四方大玻璃柜,吭哧吭哧后马车搬下。看状平平无奇,外型非常厚重。单从朱大甘搬起,那憋红的表情,双臂的青筋,就知分量不轻!
内真空,无横架,不知作何来用?
一脸甜笑,打开柜门。
千哄万哄,一把将艾雨抱住,裹好那大裙摆,又揉又压,不由分说,用力将其整个身子硬塞进去!
空间不算大,但以艾雨那娇小体型刚好容得下。未免挣扎,一大铜锁咔嚓挂好。双臂搂着玻璃,贴在上面摩擦。
呢喃。“看,多美呀,雨儿从此就属于人家一个人的,我要永远这样看着她!”
用力拍打。“开,”
陶醉。“小宝贝,”
急道。“让我,出,去,”
仰头。“不许叫!
雨儿你这么光辉,这么闪耀,本小姐,当然要好好包装你!
为升华你的自然与高贵,只有将你装进这干净透明的展示柜里珍藏才符合实际需要。我把你变成一件最棒的完美艺术品,多么美秒!
主要你现在太金贵。一身行头,值老鼻子钱,都是人家靠抵押暂时借来的,万一损坏好歹,你是不是想被卖掉?
还有,外面坏人多,你又这么水嫩,要维护你的清纯的风情,只有你好好在里边呆着才安全。”
喘息。“不能,呼吸,”
笑笑。“忘了,我打开气孔,”
狠敲。“放开我,”
眼珠转圈。“你想都别想!
雨儿,听人家一言,其实把你装柜子里,是需要你的帮助!
你知道,今天上台选美,每一女孩,都有一才艺拉票的小环节,虽表现时间不长,但是也是决定结果的一个关键。
人家左想右想,就琢磨一大变活人的法子,大赛上表演一番,定有成效。到时,你就像天女降临,绝对艳压全场,”
气道。“不,”
求情。“雨儿,选美大赛是人家人生最重要的事,你心肠好,可怜可怜人家好不好?”
犹豫。“我,”
提示。“你最乖。
仔细看,这玻璃双层界面,里有折射镜片作夹层,外面根本看不到其中玄机,就跟空的一样。雨儿你等会潜伏这块,我外面蒙上黑布,一掀开帘,你就提裙摆走出来。
问你,记清楚没?”
任命。“是,”
于是装人的展示柜,运送到浔雨大赛后台。
陵墓。
大自然创造一切,给予万物以不同形式,状态,生长和延续。
生命来之不易,人类为每一位逝去者,用一种最直接的哀悼祭奠礼仪,表达对先辈的肯定和追忆。
人身虽死,其神不灭。在死亡前最后一秒,会遗留下他一生中要表达的最后心意。
死不得复生,但魂归于天,会以无形之态,存于世间。人们只要用美好的心灵去感受,英灵就不会走远!
大桌香案。
摆有古琴,古画,梅,兰,菊,竹,桃李,寿果等丰盛祭品。清洁整齐,犹似仙居。
通行处,衍生两条阶梯,前后立木,与景衔接。青松苍簇盛旺,侧柏多抱合株,清香野草,百艳野菊。
墓壁,绘多彩样,雪白的仙鹤,展翅的雄鹰,浓重的兵刃,螺纹的星图。以立粉,贴金,钻刻等技法制成,颜料细密调配,显现最尊贵古老的色彩风格。
原野浩瀚,浔雨的灵柩便在这里静静的沉睡。
据此数里,撑一大高台。
四位长老,谨慎安排各式人群秩序。状态不足,但精神尚好。
山长老为首,躬身施礼。“近日来,众位宾朋热情响应并支持此次盛会进行,我等代表本镇,感谢大家!
曾发生的一些状况,经商讨,首以维护人身安全为最,其他暂时推迟处理。至于落实追究直系的相关人员,还需一些时日。
目下浔雨接班人之事情,刻不容缓。几番斟酌,便将浔雨大人之陵作选举公布之地。想必在她的注目下,一定倍感心安,”
彩绸飞扬,帷幕拉开。
如打不死的活僵尸,主持者高粱再次以旺盛非凡的强大生命力返回赛场,让人明白,生活在底层的工作者,是多么不易和艰辛!
礼服小短打,着游牧装束。撑马竿,戴毛冠。骑一匹栗色大马,兴奋雀跃!
其助手女孩忧心忡忡,牵绳马前。
徐徐场中。“观众朋友们,早上好!
终于迎来这届浔雨之女的竞选帷幕,你们的热情,你们的呼声,已经让这个天地原野为之沸腾,为之震撼!
让我们以最有力的掌声,以最雄壮的鼓乐,将此次最优秀的天姿骄女,请到场中!
她们美丽夺目的身影,将会在这尊宏伟高阶的祭台最后一次完美呈现!”
晃腿脚,敲马腹。
雄壮威武的坐骑,焦躁不休。四蹄乱踢,竟原地打起转来。
人均看明,此子不会驾马,若非身旁女孩安抚,随时都有跌下去可能。
高呼。“村民们!
新,新的,浔雨大赛接班人,即将在你们每一人的,祝福中诞生,作为大赛最后环节,她们有一次展现自身才艺的机会。
满心祈祷,拭目以待,”
低声骂道。“你这笨蛋,能有点用么,别再让这头畜生乱晃!”
小脸紧绷。“是,主持大人!”
紧拽缰绳,欲将坐骑拉回原位。然此烈马,却因这股狠力疼痛而动怒,摇头晃脑,乱抖乱动!
女孩力量不足,缰绳瞬间脱手!
二人相视,瞬间傻眼!
此马,如脱笼之猛虎彻底放纵。可了不得,蹿跃而起,力随时间陡增,飞一般直向场外荒原疾驰而去!
可怜主持者,从背后甩落。大骂中,鞭打乱抽。“你这畜生,还敢跑,给我,停下!”
劈啪作声,坐骑如听命令,神气活现的冲锋,更是迅猛!
而缰绳落下过程中,十分幸运的缠其脚腕上,整个身子,横躺马屁股底下!
马踏碎石滩,一路血溅!
但见一直挺挺身躯,在绿意盎然的荒野,不断流淌殷红的色彩,将宽阔的河道描绘的十分绚烂。
气息,时有时无。“大赛,开,始,”
助手大哭。“不,不好了,主持大人,只剩白骨了,”
万民挥手,洒泪告别。“一路,顺风!”
美人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