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个反应,我下意识地就想回头。可是被怪人一把拽向那迷彩服的少女,我踉跄着跟她撞了个满怀,只听到身后一阵呼呼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们头顶就蹿了过去。
我连忙抬头,顿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好像被什么人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我这辈子还没被人敲晕过,尤其是在这种幽森恐怖的地方。我就昏昏沉沉地在极度不安中做了个梦,能力有个没头的尸体在向我扑过来,断颈处鲜血狂涌,一下子把我吓醒了过来。 人刚醒过来,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剧痛。之后是发现自己趴在地上,不远处是已经微弱下来的手电灯光,似乎我已经在这里趴了不少时间。
那怪人不在周围,否则他肯定不会让我晕到自然醒。我勉强让自己的意识从混混沌沌中清醒过来,手往手电筒那边去伸,忽然我的手指就触碰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
我吓得当即就抽手,人在黑暗中碰到陌生的东西总会有这种应激的反应,我更怕在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可怕事情。
等把手电抓在手里往那照过去后,我发现那人的脸上有东西在蠕动,在把手电向上一照,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就在那人的头顶上方,一大团扭动的树藤正盘在一起,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好几条黑绿色黏糊糊的树藤甚至已经伸进到那迷彩服少女的嘴里,从喉头的鼓动可以看出,那已经进入她的体腔内部了! 我感同身受地感到腹部一阵痉挛,后怕又庆幸,要不是我醒的早,怕不是也被这玩意儿钻进肚子里去。
“妈的,姑娘,只能算你倒霉了。”我咕哝了一句,连忙拔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那怪人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能靠这把匕首来保护自己。
这草赃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罪人井里被放出来的那一个,之前看怪人对付过它两次,我也看出来这东西的弱点就在它藏于藤蔓中间的那张没有五官的大脸。
我其实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趁它没注意到我赶紧跑。可想了想,这东西怕也不会轻易放我走,事实上我刚有动作,就有好几条黑绿色的树藤有了反应,就像蛇一样拱起来向我这边一动一动的。
他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鬼东西?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就在这时,我的眼角扫到这迷彩服少女的手抽动了一下,仔细看,那胸膛也还在起伏着,因为呼吸不畅而发出‘咳咳’的声音。
卧槽,还活着!
看到这幕,我心头一热。见死不救和见义勇为,两个我熟悉又陌生的词在我脑海中剧烈碰撞了一下,最后我一咬,骂了声去他妈的,反手一匕首就削了上去。
“老子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斗士,还怕你个鬼玩意!”我大喊大叫地给自己壮胆,一匕首削向向我这边探来的树藤。
老实说这种话还是挺有用的,人发狠了,恐惧感就没那么强烈。我一匕首削上去还真就他妈的让我削断了两截手指头长短的树藤! 那一股粘稠又腥臭的树脂就喷了出来,我知道那厉害,早就往旁边一躲。而一击得手让我信心大增,接着又一下削向树藤伸进少女嘴里的部分。
我这就又上头了,我这两下子说白了也就是斗狠,比起怪人稳准狠的手法是差远了。又几条树藤卷下来,直接缠住我的手腕,那气力大的好像要捏碎我的臂骨,疼得我忍不住‘啊’地一声惨叫。
可是这疼痛感也激发了我的求生欲和骨子里的脾气,我知道要是被它整个缠住,封住了口鼻就真的全完了,慌忙中我想起了怪人之前用火烤固化树脂的动作。
死马当成活马医!缺德姑奶奶至少保佑我一次!
没有多想的时间,眼看着树藤嗖嗖嗖地向我缠过来,我左手伸进口袋摸出打火机。‘嚓嚓’地打了好几次,呼地点起一撮火苗。 让我惊喜的事发生了,在火苗升起的一瞬间,那些伸过来的树藤忽然见了鬼般的飞快缩了回去!数不清的树藤中间浮现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苍白人脸,‘啊’地发出一声凄厉又恐怖的吼声。
“就你会叫啊!我也会叫!啊——!”人恐惧的多了,反而会镇定下来,我也冲鬼脑袋大骂一声,左手握着打火机一拳向它打了过去。
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这草赃鬼真的怕火!见到打火机靠近,它就触电一般地后退,不但松开我的右手手腕甚至连伸入少女口中的树藤也跟着抽了出来。
层层树藤把那张鬼脸包裹在里面,贴着天花板飞快地退去不见了踪影。在这空荡的回廊中,只剩下了我和生死不明的迷彩服少女。
我保持着挥拳的姿态,僵了好一会儿,生怕那东西还会再回来。直到那火苗灼痛我的手指,我这才把打火机关上,然后我抑制不住心情地笑了起来,笑出声。
笑着又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但是说不出的舒畅!
他妈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呲……呲……”突然,我的耳麦中传出了嘶嘶啦啦的声音,我赶紧收拾心态,问,“喂?喂?伍大哥,你在哪儿?”
那边的声音很杂,我能隐约听见他在喘气,似乎遇到了很吃力的情况。
“我……时……回不去,你……小心……”声音很微弱,还有些断断续续,说明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
当他说完这些,声音彻底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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