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再给你玩一局。”达到目的的钱洪露出了坏笑,这一次他不但把游戏机给张强玩,还在旁边小小的指导了他一下,可俄罗斯方块这个游戏是需要练习和适应的,当积木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失误就会导致无法翻身。
这次张强坚持到了三分钟,结果一个手滑就死在了没及时调整到位的L型积木上,那真是悔恨交加,气的直跺脚。
不过接下来不管他再怎么央求钱洪,钱洪都坚决不给他玩了,反而是让两个跟班每人玩了一局,巧妙的让他们三个间形成了比较和竞争。 不知不觉在大江坝上玩了一个多小时,看着从江桥返回的人是越来越多,钱洪就果断的告别了张强他们几个,拿着游戏机往姥爷家走去。
姥爷家所在的那栋小楼,其实距离桥头很近,每一个从江南市区返回来的人,几乎都要从姥爷家的窗口前走过,于是当钱洪出现在这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小时候在造船厂有多么的出名了。
“大宇来姥爷家玩呀?”
“大宇你上次踩坏了我家的屋顶,你妈还没给我修那!”
“大宇今天挨揍了没有?” “快把我家的酸菜缸盖还回来!”
……
看着那一张张认识、不认识的脸,钱洪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当然知道自己小时候很淘气,堪称造船厂的破坏小王头,但是让他以40岁的心态再来经历一回儿,这个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办法,钱洪只能奔跑起来,兔子一般的窜进了楼门洞儿,这下他刚想喘口气,谁知家住一楼的一位老奶奶出门来拿根葱,但是当她一眼看到钱洪,表情马上就是一愣,而当钱洪打算主动跟她问好打招呼时,老奶奶居然关门就退了回去,接下来钱洪还听到了反锁大门的声音。
至于吗?不就是上次在你家门口不小心放了一把火,烧了你家的灰桶吗! 无比惭愧的钱洪一步步的上楼,当他来到姥爷家门口时,恰巧看到姥爷正在掏咸菜坛子,一只手拿着个搪瓷小盆、一只手用筷子往小盆里面架糖蒜和豇豆角。
“姥爷我来帮你。”钱洪立刻凑过去,帮姥爷捧住那个搪瓷小盆,这样姥爷就能用那支手扶着咸菜坛子,节省不少的力气。
“还是我们家大宇有眼力价。”姥爷夸奖了钱洪一句,跟着就随口打听了起来:“你爸不是回来了吗?那你怎么还跑这来了,不好好的在家里面呆着。”
“我没听够姥爷给我讲的故事,今晚上我还要跟姥爷一个被窝那。”钱洪嘴甜的回答。
“好小子,姥爷没白疼你,进屋!”等姥爷把咸菜坛子盖好,回手在钱洪后脑勺上一兜,这爷俩就晃晃的进入了家门。 上午过来时没有看到的姥姥终于出现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姥姥此刻却板着一张脸,好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姥姥我来帮你。”钱洪把搪瓷小盆往菜墩上一放,直接就在姥姥的面前蹲了下来,帮忙一起摘豆角,具体来说就是把豆角的两头一掐,顺便把豆角豆荚两侧的粗纤维给扯下来,省得它们影响口感。
“行了,别给我捣乱了,进屋去看电视去吧!”可惜姥姥不领情,语气不善的回应了钱洪一句。
“哦!”而钱洪也不坚持,马上就从姥姥的眼前消失,然后在大屋一边开电视,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姥姥和姥爷之间的对话。
“大宇来了,要不然就把那几块豆腐都炖了吧?”这是姥爷在征求姥姥的意见。 “炖吧炖吧,你最好连我也给炖了,我为老二的事都要愁死了,可看看你,就跟没事人一样。”这个自然就是姥姥在发牢骚了。
“那她不找,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34了,都是老姑娘了,你不会是打算养她一辈子吧?”
“她不是有个通信两年的解放军吗?也许这回事就成了。”
“解放军,你见过还是我见过,人家是四个兜的能看上她一个34的老姑娘?我看悬!”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吃完饭我再去老孙家看看,让她给老二介绍一个知根知底、条件差不多的?”
“这事我可不管,等老二回来一定跟你急,你看着吧!”
“我是她妈,还反了天了,这事还的我说了算。”
……
原来是因为二姨的事情心情不好,这个钱洪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电视了,黑龙江台每天下午都会重播以前的电视剧,此刻正在演《西游记》金角银角大王的那一段。
一集电视剧看完,时间已经到了黄昏,钱洪也闻到了炖豆角的香味,很快大舅一家三口就从动物园回来了,老姨就像她说的那样没有出现,但打扮漂漂亮亮的二姨却及时的回来了,听说是跟同事去逛了逛哈一百。
刷着白色油漆的折叠圆桌被支了起来,一大盆炖豆角端了上来,另外还有炒鸡蛋、炖豆腐和土豆丝三个菜,当然也少不了东北家庭必备的大葱、大酱和咸菜,然后就听到姥姥大声的招呼了起来:“吃饭了,都快点出来吧!”
“扑棱扑棱……”
伴随着一阵声响,从小屋和东屋里面,大家就搬着凳子都出来了,迅速往圆桌旁边一放,钱洪这个时候还从厨房帮忙拿来了一落的小碗,一把筷子,表现的那叫一个乖巧,只可惜在鑫鑫的眼中,不管钱洪怎样做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你咋又来了那?这是我爷爷家,你去你爷爷家呀!”这小子仗着自己老田家大孙子的身份,总是有意无意的找茬,大概是以为赶走了钱洪,那他就可以独占家里所有的零花钱与好吃的了。
钱洪本不打算理会他,可是见大舅和舅妈一点反应都没有,任凭这鑫鑫质问自己,忍不住就以牙还牙起来:“照你这么说,这里是我姥爷家,你怎么你去你姥爷家呀?道里那么好,你又何必赖在造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