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板凳重新站了起来,车厢中的人们也纷纷让路,于是板凳助跑几步往前一扑,两人就一起摔倒在地,不过这么一来小偷距离钱洪也是更近了,他拼命伸出一只手,即将够到那小刀。
10厘米、5厘米、3厘米……,够到了够到了!
小偷脸上已经露出了疯狂的喜悦,然而在他的指尖触碰之前,一直没啥反应的钱洪却忽然一伸脚,踩着小刀又往后一蹭,一下将距离给拉开了十多厘米,不算多,仅仅就是十多厘米。 “你……你找死呀!”小偷一抬头,看着钱洪那绝对是双眼冒火,可钱洪这时却双手一举,做出了一个好像跟自己无关,又好像是跟对方妥协的动作,下面那只脚也乖乖的离开,将小刀给重新露了出来。
小偷认为钱洪这是害怕了,所以他的整个身体就往前一窜,打算一鼓作气的拿到刀子时,一脸人畜无害的钱洪却又来了,他再次踩着小刀往后一蹭,还是区区的十多厘米,不过刚好就在小偷伸手的极限之外,就是让他够不到。
“我艹……”
小偷哭了,他终于明白钱洪这是在耍着他玩,但是他已经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因为板凳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通老拳,打得小偷只能惨叫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公共汽车上的混乱,终于在十多分钟后,也就是警察赶来之后结束了,五个小偷都被戴上了铐子,其中被揍得最惨的那个,就是由板凳下得手,但是当警察询问事发经过时,所有人却都故意忽略了揍人的这一段。 钱洪还有事要办,所以看到警察就直接溜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板凳居然跟自己是一个方向,于是这俩人就一前一后的走道,很快就来到了下一个公交站点。
“冰棍、香坊冰棍!”碰巧一个带着白帽子、穿着白围裙、背着泡沫箱的老太太过来叫卖,那钱洪就干脆买了两根,一根自己索拉起来,另一根就顺手递给了板凳,而板凳看了钱洪一眼,默默的就接了过去。
下一班公共汽车还没来,碰巧这个站点等车的人又不多,这样就给两人创造了一个说话的机会。
“刚才在车上,你胆子挺大呀!”板凳首先开口了,居然是对钱洪的夸奖。
“跟你比差远了。”钱洪狠狠的咬了一口冰棍,有些口齿不清的回答。 “咱俩是不是见过?”等板凳仔细又看了看钱洪,忽然就皱着眉头追问起来。
但钱洪不敢确定这家伙喜不喜欢让人知道自己曾经挨揍的事,再说那天晚上在桥头,两人就是奔跑是匆匆的见过一面,按理说他不应该认出自己,于是钱洪就迅速的摇了摇头:“我是大众脸,你认错人了吧?”
“不对,咱俩肯定见过,但是在那那?啥时候呀?”
“我反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恰恰这时一辆公共汽车驶来,钱洪见板凳没有上车的意思,那他自己就不管不顾的上去了,当钱洪顺着后车窗再望向站点时,发现板凳还站在那里冥思苦想。 经历过这个插曲,钱洪再赶到肿瘤医院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病房中姥爷跟老妈、三姨正陪着姥姥说话,尽管姥姥的脸色很苍白,声音听上去也很微弱,但老妈她却显得是喜气洋洋。
钱洪来的不太是时候,姥姥没讲几句话就晕睡了过去,跟着老妈就不停的跟姥爷解释,说大夫早上查房,看过姥姥的情况非常满意,这就代表摘除几个器官之后,姥姥的癌症等于是已经治愈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姥爷显得十分高兴,钱洪也算是彻彻底底的露出了笑容,甚至是连同病房的其他人都替老田家高兴起来。
8月30号,新学期开学典礼的前一天,钱洪已经预备好了新的本子、包好的书皮、抽好了钢笔水,接着他就打算好好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去电子游戏厅跟大宇烧烤转上一圈,要不然开学之后想自由活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一站当然是比较简单的电子游戏厅,不过钱洪来到三道街家门口,人还没等进去,一连串的声音可就抢先传了出来,引得他是一边摇头、一边苦笑。 “豪油根、豪油根……,啪啪啪啪,你轻点、拆机器呀!”
伴随着街霸里面的声效,还有疯狂拍打按键的声音,以及四姨夫不满的咆哮声,这一切钱洪真的是太熟悉了,真正的恍如隔世呀!
好像街霸这么刺激的游戏,玩的人情绪很容易就会投入进去,然后就会表现为动作粗野、力度夸张,拍的游戏机按键啪啪作响,每当这种时候,心疼机器的老板就会大呼小叫,乃至于开口骂娘,这也证明四姨夫已经彻彻底底的进入了角色。
心情大好的钱洪,干脆脚下一拐,转过头往七道街的方向走去。
道外是哈尔滨的老城区,这也就意味着许多传承下来的,味道得到大家公认的小饭馆、小饭店,他们都纷纷隐藏在那一片片的平房小巷当中,钱洪是真花了不少的力气,然后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未来很著名的扒肉店。
作为资深食肉动物,来扒肉店当然没说的,两块肥瘦相间的扒肉、一份油焖尖椒,当然也少不了一大碗苏伯汤,为了保温钱洪是宁愿掏押金,这才从扒肉店里面借出了两个保温壶,并且单独买了八两米饭,再一次返回了电子游戏厅的门口。
“四姨夫,我来了”随着一声招呼,钱洪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看到四姨夫一边笑、一边站起来迎接自己:“你咋来了那?不是说马上就要开学了吗?”
“还有最后一天自由,明天我就上套了,所以今天就跑来了看看,哎呀我说四姨夫你咋不开窗户那,这屋里都要呛死人了。”钱洪把手中的保温壶放下,一只手就忍不住在鼻子前面扇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