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洪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尽可能把话说的幽默一些,顿时就把朱颖给逗笑了:“好好好,你说干嘛就干嘛,我们无条件配合!”
“配合就对了,等颖姐你成为同声翻译,然后找个大官给我当姐夫,那就一切都圆满了。”
“还大官?还姐夫?看我先把你打圆满了!” “哇……”
在朱颖这里吃了面条,那钱洪今天就只剩最后一个地方要去了,那就是姥爷家,尽管姥姥已经出院了,但是身体一直很弱,老妈一周至少要去姥爷家四天,好像今天这样的礼拜天,那她就必然会在那边。
结果到姥爷家一看,果然是一点不差,同样已经吃完晚饭了众人都在聊天、看电视,老妈却一个人在厨房刷碗,这一点就让钱洪是非常的不满。
“老妈我来帮你。”说着钱洪就开始挽袖子,但老妈却立刻就阻止起来:“你不用沾手了,马上就完事了。”
“老妈你是不是有点太惯着二姨、老姨她们了?”顺势抱着手肘,钱洪就板起脸问道。 “你个小犊子懂啥!咱家马上就要搬到江南去了,我想刷也刷不了几次了。”
“……”
“你晚上饭是在颖儿那吃的?”
“嗯,颖姐擀的面条,还炒了韭菜鸡蛋。”
“呵呵呵,生活不错嘛!” “老妈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这样给二姨她们惯出坏毛病来,以后等你走了,那这家里也是姥爷干活儿。”
“不能啊,大宇你去看会儿电视,我这就剩下最后一个碗了。”
无奈的走进大屋,钱洪看着正在给姥爷捶背的老姨,正在嗑瓜子的二姨,然后又看了看靠在被垛上的姥姥,这话也真没法说出来,结果就只能往沙发上一座,沉默的盯着电视机,这会儿电视上正在播放有关乔四团伙覆灭的新闻纪录片。
这位也算是哈尔滨的名人了,不过造船厂地方太小,一心想做拆迁大王的乔先生看不上,所以也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但是关于他那帮人覆灭的消息,全市都在流传一个有关超车的悲剧。
“爸你知道吗?有一次这个团伙跟另外一个团伙火拼,就在江南的十二道街的江沿上,猎枪打在那个小鹿上的弹孔现在还能瞧见那?”老姨神神秘秘的说道,也不知道她是那听来的谣传。 “就江边那对白色的鹿?”可是姥爷偏偏对这种小道消息非常感兴趣。
“对对对,就是那个,你说吓人不吓人。”
“那枪毙他们就不多了,老百姓就想好好的过日子,这又打枪又放炮的,不收拾他收拾谁。”
“行了,看把你能耐的,看个电视也能看出这么多的感慨来。”这时姥姥忽然挤兑了姥爷一句,然后就看着钱洪说道:“大宇呀,你来,到姥姥这边来。”
“唉!”乖巧的钱洪立刻就凑了过去。 “瞅瞅我这大外孙子真稀罕人呀!这次你给姥姥办的那个保险,足足赔了一万多块钱,姥姥还没好好的谢谢你那!”接下来叫人意外的是,姥姥竟然没有来的提起了这件事,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姥姥你身体健康就行了,能帮上忙我也非常的高兴。”钱洪是滴水不漏的回答。
“说的好,还是我大外孙子跟我贴心。”
“呵呵呵……”
“大宇呀,姥姥问你一个事,听说你帮着你秀芬阿姨弄了个罐头厂?”
嗯?回家以来从未出门,连床都很少下的姥姥,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
答案很明显了,肯定是正在嗑瓜子的二姨,但是听说她已经在江南找到工作了呀,难道又想尝尝回头草?
“是有这么回事,我跟张强不是关系不错嘛,前段时间我听说厂区的小副食厂黄了,所以我就问了问张科长承包的事,后来这事就顺顺当当的给办了下来。”钱洪不用隐瞒,或者说这事也没法隐瞒,于是就点点头承认了。
“我还听说,那个罐头厂现在干的不错?”姥姥点点头,好像很满意钱洪的回答,接着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不太清楚,人家的买卖好不好,也不会专门跑来告诉我吧!”
“这倒也是!大宇呀,你看你二姨现在在江南干的也不顺心,能不能你去跟秀芬说一声,在罐头厂里面给你二姨找个活儿呀?也不用怎么照顾她,就找个管理员、质检员或是办事员的之类的就行。”
“这个恐怕不行,我二姨没告诉你嘛?当初问承包这事时,我最先问的就是她,但是她不干呀,所以我才问的秀芬阿姨,现在又想往回找?说出来的话还能咽回去?我可没脸张这个嘴。”
哪怕是面对姥姥,钱洪也毫不留情的给怼了回去,结果姥姥马上就不吱声了,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一段,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二姨也不嗑瓜子了,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至于跟此事无关的姥爷跟老姨,他们两个就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道该不该插嘴。
“小大宇你怎么说话那?你能问就帮你二姨问一问,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我去。”偏偏在这个时候,老妈却洗完碗进屋了,听她这口气,大概也听到了钱洪与姥姥之间的对话。
“这样也好,都是老同事,你跟秀芬平时关系就好,老二这事就拜托小丽你了。”姥姥赶紧转移目标,又跟老妈正式拜托起来。
“不过妈你也得有心理准备,那毕竟是人家的买卖,用谁不用谁人家自己说了算,我就算豁出这张脸去,人家不答应我也没招儿。”老妈还是老样子,尽管是应承了这件事,可还是说的姥姥脸色一变。
“不能啊,我听说她那罐头厂生意可好了,肯定需要人,小丽你好好跟人家说说。”
“我知道,答应的事我一定马上办。”
老妈又一次答应下来,而钱洪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安静的从姥姥身边走开了,回去继续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嘴角处却挂着一丝稍冷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