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魅之屋给工资、发提成大方,慢慢的这规矩也就立起来了,到现在正规化管理的好处就慢慢的显现了出来,售货员都是越来越干练、优秀,这一条街上的商店,私底下都在绞尽脑汁的从彩凤阿姨这边挖人,反正从魅之屋出去是绝不愁找不到站柜台的工作。
1993年年底,哈尔滨的工资也是稳步上升,一般工人差不多是2-300块,干部能达到400出头,至于做生意的那就没有准数了,在民贸的这些售货员,基本上都能拿到7-800左右,可是因为魅之屋生意好,售货员轻轻松松就能上千,这样子当然就不会有人跳槽了,想进来的人那更是削尖了脑袋。
拎着空箱子回到家,钱洪上楼梯的时候还在想晚上吃什么,谁知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酸味。
老妈今天居然在家,而且还正在方厅里面切酸菜丝,在她手边的大盆里面,已经至少有两颗酸菜被千刀万剐了,由此推断老妈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说?放学不回家又跑哪浪去了?”这时老妈一转身,眼睛一眯,将手中的菜刀往菜板上一柱,口气非常不善的就质问了起来。
“我去彩凤阿姨的商店了,她的工作不是我给介绍的吗?为了感谢我就送了我一个箱子。”有点胆寒的钱洪,立刻就把拉杆箱给举了起来,万一老妈发飙的话,这东西还能当盾牌来使唤使唤。
“这么大的箱子,人家为啥要给你呀?”
“因为……因为是残次品,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都蹭坏了,卖不上价吧!”
“看着挺漂亮的,这箱子全新的时候多钱呀?”
“好像是一百。”
“……”老妈一听这个数,嘴唇就紧紧的抿了起来,看的钱洪是严重的忐忑,也不清楚老妈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三秒钟之后,老妈终于转过身去继续切酸菜了,这下子钱洪才悄悄的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放下箱子跟书包,洗手之后迅速站在桌子旁边,帮着老妈捏肩膀,就差变出一条尾巴来狂摇,表示自己有多么的乖巧了。
“哪来的酸菜呀?”
“大道上捡的!”
“呃……谁又惹你生气了?”
“你呗?这眼看着就快期末考试了,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复习复习,从成天就知道满哈尔滨疯。”
“那我马上去看书。”
“等等,把这个送到外面阳台上去。”
进入十一月,那半封闭的阳台就相当于黑龙江的天然大冰箱了,冷冻可能还差点,不过保鲜是绝无,等钱洪把一盆攥成团的酸菜丝送出去,回来时老妈还在自己小声嘀咕:“这样你回头做饭的时候,拿一团进来下面条,又或者是做酸菜汤就都方便了。”
“老妈你这是明天又不回来了?”钱洪一听也就大概猜出来了。”
“你五姨家孩子黄疸不退,小嘉欣又发高烧,你姥姥也不舒服,我的在江北盯着呀!”老妈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疲惫。
“那我二姨那,她就不能帮点忙?”
“你二姨好像搞对象了。”
“……”
“行了行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等坚持到十二月,最晚到元旦也就好了。”
“哎!”叹息一声的钱洪正要会房间,谁知老妈却又一次叫住了他:“大宇呀,你要是有时间,那就给你老姨也找个工作呗?我看她一天天在家闲的难受,况且也不能坐吃山空呀!”
“这可不好办,小嘉欣还没断奶,这就代表我老姨不能离开造船厂那一片,要不然到时间就赶不回去,要不然、要不然我去跟秀芬阿姨商量商量,在罐头厂给我老姨找个活儿?尽量轻松点的?”
“怎么地都行,反正是不能老让她在家呆着,要不然以后没钱养孩子,那你小心你老姨来找你。”
“我知道,这事她干的出来,我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的。”
“你爸这两天回来了吗?”
“没有,他好像又赶去满洲里的厂子了。”
“哼!你先去写作业吧,我再给你炒几个菜,咱们半个小时之后吃饭。”
“好嘞!”
钱洪是屁颠屁颠的回到了房间,伏案疾书起来,难得老妈回来一趟,自然是要给钱洪改善改善生活,做一些比较复杂的美味了,这样子吃上一顿,还能给钱洪多少剩下一些。
第二天一早,钱洪放在床头的闹钟刚刚响起,老妈就在方厅中催促了起来:“大宇你快起来了,我着急去单位,饭菜都在锅里面给你热好了。”
“知道了,我这就起来。”钱洪人还在被窝里面就回答道。
“快点啊,上学别迟到了。”
“啊!”
等钱洪起来穿好衣服,进入方厅时,老妈早就没影了,这么一来钱洪就自己吃饭,然后背着书包跟刘汉夫在车站碰面了,没成想钱洪他们刚刚才上车,板凳署名的一条信息就发送过来,看的钱洪是直皱眉头。
急事,面谈!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爱心厨房出了问题,还是说老爸又……
钱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旁边刘汉夫都察觉到了,于是犹犹豫豫的问他出了什么事,但钱洪却一个字都不能说,仅仅是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坚持到车子靠站,钱洪是第一时间就窜下去找地方打电话,直接给板凳留言,约他到学校来见面。
随后在学校里面,钱洪也显得是心不在焉,上课恍惚、下课黑脸,就在全班同学都很好奇,胡媛一个字都问不出来时,板凳他终于出现了,在上午第二节课间的时候,钱洪他们两个就在围墙处见了面。
“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
“你还是自己看吧!”
面无表情的板凳说着就递过来几张照片,等钱洪仔细一看,顿时就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袋里面涌,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照片上老爸正在走进一家宾馆,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一个钱洪完全陌生的女人,并不是杨初玉,而是一个比杨初玉更加年轻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