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哥你这次出去,玩的高不高兴呀?有照片嘛?快拿给我看看。”
“你傻呀!谁没事带着一堆照片出门,有机会上我们家去看吧。”
“好嘞!”
“这段日子冰库咋样?没人来捣乱,也没人来调查咱们吧?”
“冰库倒是啥事没有,可马季他妈跟王蕊她爸斗的太厉害了,见面就掐,在这么发展下去,就是那天弄出人命都没啥可稀奇的。”
“弄出人命?都到这个地步了吗?”听完任宏伟的话,钱洪也是被吓了一跳,尽管这家伙说话、办事没谱,可是用这么严肃的口气阐述一件事,好像还是第一次,不由钱洪不认真对待。
“洪哥你不在家这段时间,马季妈妈召集了一帮人,大概有30多个,然后分散在几个早市,每天都能消耗大批的蔬菜,正经是赚了一大笔,可王蕊她爸就差远了,本身下手就晚了一周,然后还玩什么单打独斗,专门去找单位食堂,前前后后不知被人拒绝了多少次,最近才刚有点起色。”
“照你这么说,两边也没什么交集呀,至于弄出人命吗?”
“哎!关键是有人本事不行,却还偏偏想要多贪多占,王蕊她爸见马季他妈买的这么好,就怕她们把冰库里面的存货团队的人把菜都消化掉了,自己赚不到钱,结果他就开始捣乱了,拿菜要挑最好的、然后还要霸占售价高的,到后来两边就干起来了。”
“那、那你们就没想过什么办法阻止一下?”
“能不想嘛?洪哥你把冰库交给我们管理,那我们几个就自然是绞尽了脑汁,最后王越想出一个办法来,那就是把两人分开,一个在江边冰库、一个在市区冷库,这样分别上菜,大家彼此都看不到,总算是安静了几天。”
“呵呵呵,这不是处理的挺好吗?哪里还需要我来插手。”
“快别提了,好不容易安静了几天,然后就再次干了起来,一天天没完没了的吵吵,弄我的头都大了,现在一看到他们两个往一块凑,那我耳朵就嗡嗡的,我都落下病根了,洪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看能对付他们的也就只有你了。”
“那他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
“王蕊她爸说,江边冰库的菜品比较丰富,市区的保存的更好,总之就是两边都要占上……”
看着任宏伟生无可恋的脸,钱洪是既好笑又无奈,小辈想要管长辈本就不容易,况且他们还是朋友的父母,造船厂的这帮人混的太熟了,结果就是谁都拉不下这个面子讲话,结果就让这俩人是变本加厉了。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处理的,你们已经尽力了,值得表扬。”钱洪随意的一脚,将一截草绳儿踢走后,又继续往下追问:“那这段时间造船厂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呀?有的话说来听听。”
“新鲜事……造船厂彻底黄摊了算吗?”
“我去!什么就黄摊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呀。”
“就是厂办门口贴了个通知,说造船厂资不抵债,正式进入破产流程,要求所有在职职工发挥自力更生的精神,洪哥你是没有看到,通知刚贴出来的那天,厂子里面好多人都哭了,围老鼻子人了,叫嚷着要揍厂长,弄得那个乱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快一个礼拜了吧,洪哥你快坐,厂子半死不活也挺长时间了,这也算是个解脱吧!”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厂子黄了,所有人一块失业,我就怕有一时间想不开的。”
“这个也不用考虑了,因为说啥都已经太晚了,在发布通知的那天,有三伙人嚷嚷着要去告状,接着7车间一个女的还说她活不下去了,要跳江,结果厂长、书记他们劝了老半天那,后来也不知道究竟跳了没有,反正我是没听说真的死了人。”
“你小子……,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
“嘿嘿嘿,洪哥我错了,但我就是看不惯这帮人雷声大、雨点小,哭着喊着要跟造船厂共存亡,可实际上第二天就全跑到江南找活儿干去了,不过从那天开始,厂办、厂长、书记家的窗户玻璃就没好过,天天有人去砸、我还扔过两块石头那。”
“我警告你,以后这种事情少干,人家砸是为了撒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知道了,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洪哥你说啥?”
“没什么,咱们院子里面的鹌鹑没什么事吧?还有罐头厂咋样了?”
“鹌鹑小院一切正常,最近卖的的更好了,连带顾荣家饲料厂的生意都火爆了,至于罐头厂也不错,现在就是门口天天有一堆人,都希望可以在找个活儿干,一个月对付几百也能够过日子的了。”
“全体下岗……,哎……,宏伟你爸咋样了?还有张卫东?”
“我爸还那死德行,五毛钱一缸的假酒他也敢喝,上回在厂区碰到,已经开始有点不认识我了,至于张卫东倒是不喝了,一天天的就望着天发呆,一座就是一天,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我真是佩服死他了。”
“真没想到我才走了半个多月,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姥姥姥爷他们一定也是非常的难过吧!”
“洪哥你姥姥姥爷不是都退休了吗?有退休工资,那还难过啥呀,他们这样的不必下岗的强百套呀!”
“你不懂,干了一辈子的厂子突然就没了,他们这些老工人不难过才怪那。”
“那、那洪哥你就回去看看他们吧,造船厂的大家都挺想你的。”
“嗯,明后天我就回去看看去。”
先跟任宏伟聊了一会儿,跟着钱洪他们俩就转去办公室,在冰库的会计那看了看账本,这人是冰库的老工人,给人感觉是非常的本分,所以接触半年多之后,钱洪就把这个重要的岗位交给他了,不过今天钱洪看账本却看出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