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夜晚相较哈尔滨就是一个闷字!
闷的人睡不着觉,闷得人没有食欲,闷得人心烦意乱,不过任宏伟明显不在此列,他对广东的老火汤是倍加推崇,捧着小碗喝的滋溜滋溜的,脑门、鬓角、脖子上全是汗,看的钱洪也是佩服不已,不过钱洪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别人的眼中也一样是个怪物。
广州可是粤菜的老窝,既然来了怎么可能不好好的尝一尝,再加上钱洪还是个不差钱的,于是就找了个路边的馆子,要了白切鸡、蒸鱼、炒青菜和咕咾肉几个菜,打算跟任宏伟一块好好的慰劳了一下肠胃,但广州这装米饭小碗真是太过秀气,钱洪这大胃王自己就干了五碗,摞在旁边一大摞是格外的显眼。
同在饭馆里面吃饭的人,渐渐的都对着钱洪和任宏伟指指点点,当钱洪和任宏伟聊天的时候,与众不同的口音、用词一出来,还能听到周围隐约的笑声。
“洪哥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们是不是在笑我?”任宏伟终于察觉到了,于是就很纳闷的问道。
“你脸上除了肉什么都没有,不用搭理他们。”钱洪镇定自若的回答,吃饱了之后也在悠闲的品尝老火汤。
“奇奇怪怪的!”说着任宏伟就直接动手,将自己腰间的衣服掀了起来,露出了大肚皮,这本意是不想让汗湿的衣服黏在皮肤上,让风吹的时候凉快凉快,可谁知他这个动作却让饭馆里面的笑声更加放肆起来,引得钱洪都皱了皱眉头。
“洪哥,他们这说话跟义乌那边又不一样,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呀?”
“笨呀!你看那么多香港电影,他们说的都是粤语呀!”
“可、可我真的听不明白。”
“……”
“啊,我懂了,香港那边一定是南粤语,这个是北粤语。”一脸自信的任宏伟说道,气的钱洪干脆就把脸转到了旁边去,可谁知就是这么巧,钱洪的视线就这么跟一个20岁左右的小子直接对上了。
结果对视3秒之后,那家伙就拎着酒瓶,拿着两个杯子,晃晃的来到了钱洪他们这桌,渐渐地饭店里面的笑声可就消失了,众人都在等着看好戏,至于店主则是一脸的焦急,想要上前又表现的十分犹豫。
“兄弟是北方人?”穿着个带老虎图案的小背心,身材也算是壮硕的家伙问道,他的粤语发言有点奇怪,应该是掺杂了别的地方的口音,不过非常的幸运,钱洪和任宏伟都能听懂他讲话。
“没错,我们是从黑龙江来的。”钱洪大大方方的回答,不过暗地里却双脚分开踏地,这样有必要时他就可以瞬间反击或防御了。
“那真是太巧了,黑龙江我也去过,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这怎么好意思呀?”
“不要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喝一杯就当做是认识了。”
“呵呵呵……”
钱洪一边笑着掩饰,一边朝旁边扫了一眼,眼前这小子的同伴,四男三女都在盯着自己,看表情到是没什么敌意,但这种事情也是很难说的,估计一言不合啤酒瓶子就会有很大的概率飞过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干杯,敬东北虎。”
“敬朋友!”
两个杯子轻轻的碰在一块,回手钱洪就把啤酒倒进了嘴巴,这味道偏淡,虽说没有大绿**喝着过瘾,但也有一种爽口的感觉,最起码是不难喝。
“哈,痛快,咱们再来一杯,我在黑龙江的时候,最喜欢你们的哈啤了……”老虎背心说着说着干脆就坐了下来,开始跟钱洪、任宏伟东拉西扯,原本两分的醉意,边喝边聊迅速就扩大到了3-4分,奇怪的是他那些同伴居然没有一个过来阻止的。
什么意思?难道是来骗单的?可是看那几个家伙,好像也没有要偷溜的意思呀!这个穿老虎背心的家伙,难道真的只是来敬酒唠嗑的?
钱洪心里的问号是一个接着一个,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激怒对方,静观其变,再找机会离开,对于这种喝了酒就特别能墨迹的人,恐怕九成九的人都会自觉的远离,除非是两个酒磨子凑到一块了,真那样就该轮到饭店老板头痛了。
“老板,这边这边,再来两瓶啤酒!”老虎背心举着一只手边摆边叫,他已经纠缠钱洪和任宏伟十多分钟了,当初拎来的啤酒已经喝完了,回去又取了一瓶也喝完了,没想到接着就直接坐着叫上酒了。
“我说你这个人……”表情不爽的任宏伟刚要吱声,钱洪就立刻瞪了他一眼,然后改为自己对着老虎背心说道:“兄弟你慢慢喝,账我就结了,我们明天还有事,所以今天必须要早睡,咱们有机会再喝吧!”
“哎!这才几点钟呀?我跟你说在广东,吃晚饭都要吃到十一点,吃宵夜都要吃到两三点的,来来来,咱们再继续喝。”可老虎背心却一把抓着钱洪的手腕,死活都不让钱洪走,这可就比较讨厌了。
“你们朋友喝多了,谁来照顾他一下呀?”钱洪冲着旁边桌问道,结果却引来了那帮家伙的一阵讥笑,一帮人坐在每一个肯动弹的,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喝多了?谁喝多了?我吗?我没有,我可是千杯不醉,这点酒洒洒水啦!”
“好好好你继续喝,但是能不能先撒开我呀?”
“你害羞吗?东北人老爷们会害羞吗?”
“……”
“我跟你说,东北哪里都好,就是太穷了,我以前都抽玉溪的,可是到了你们东北就只能抽红塔山了,还有我看你们那边的人,叼个白灵芝就拽的不行,简直就是一群土鳖呀!你出去打听打听,白灵芝,在这里送给乞丐都没人要的。”
老虎背心是越说越离谱,钱洪的脸色自然也是越来越臭,当面被人家这么损,被人家说成土鳖不生气才怪那,结果钱洪就猛地一抬手,将自己的手腕从老虎背心的五指间硬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