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锦衣卫将糜氏族人带回镇抚司衙门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锦衣卫的办事效率那是毋庸置疑的,人一带回来,立刻便展开了全面的审讯工作。
糜氏的死士尚且撑不过锦衣卫的手段,更别提这些养尊处优的糜氏族人了。在见识了锦衣卫的酷刑之后,有些人甚至没有上刑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了。
不过,由于这次抓的人太多了,待到锦衣卫将所有的口供卷宗整理完毕的时候,已经接近天明了。 徐州城,云龙殿。李辰坐在大堂当中,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摞的卷宗。
“主公,这些卷宗当中除了关于昨日糜氏劫走刘备的证据之外。还有糜氏在徐州地域的庄子,铺子,以及一些暗产。”骆养性指了指桌上的资料说道。
李辰手中拿着卷宗,逐一认真的看着,这些证据已经足够叛死糜氏了。而且抄糜府获得的家资,在不算庄子铺子这些固定资产外,都完全足够一支万余人的大军用上三五年,不得不说,糜氏确实堪称巨富。
良久之后,李辰放下手中的卷宗,对骆养性说道:“这事办的漂亮,糜氏七岁以下的孩童,以及旁支妇孺可以赦免,其余人正午时分于城外问斩,尸体悬于城外三日。”
“诺。”骆养性拱手应道。 糜氏是大族,这大族自然是拖家带口的。即便李辰赦免了七岁,以及旁支的妇孺,但却还是足足有百余人头滚滚落地。
骆养性离去了,忙了一夜他也有些疲惫,正午时分斩首的这种脏活,还得他们锦衣卫的人来干。
骆养性走后,李辰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去将陈登和臧霸唤来。”
没多时,陈登与藏霸便前后脚的走进了云龙殿。他们两人分别站在大堂的左右两侧,静静的等候这着李辰的吩咐。
李辰拿出一份卷宗,递给臧霸,吩咐道:“这几处庄子乃是糜氏的藏兵之地,你且速速带兵控制这里,切记,不可让他们为刘备所用。” 在陶谦执掌徐州的时期,徐州城的兵源主要来源于,陈,糜,甄三氏的佃户。而自打李辰执掌徐州之后,糜氏的佃户又都返兵为农了。
今日,李辰动了糜氏,但是糜竺却还在城外。毫无疑问,天一亮,城门一开,消息必然会传出去,届时糜竺必然会先将这些地方的兵丁组织起来。即便是报仇无望,糜竺也必然会带这些人投靠刘备。
李辰好不容易将刘备打残,目的便是让刘备走投无路,去投靠曹操或者袁绍,继续当他的搅屎棍。可若是让刘备得到糜竺的兵源补充,那么他可就未必会去投靠了。
李辰让臧霸去也是有道理的,以前这些人都是在臧霸的手下当兵的。而且臧霸这个人带兵还算不错,与手下士兵的关系也很是融洽。由他去,这些人的反抗情绪应该会小上许多。
“诺。”臧霸领命离去。 没多时,臧霸点齐兵马,徐州城门大开,上万兵马鱼贯而出。
臧霸走后,云龙殿内仅剩陈登与李辰两人。陈登低眉顺目,沉默无语。糜氏是世家,他陈氏也是世家,所以在这个时候,陈登自然是要尽量保持沉默。
他说的多了,难免要给人一种陈氏想要对糜氏赶尽杀绝,想要一家独大的意思。他若是说的少了,又会给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这个时候,陈登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李辰自然明白陈登的想法,虽然他并不是那种庸碌之主,但是陈登为人臣子,他的身后背负着陈氏嫡系几百口的性命。这个时候触及世家这个敏感话题,他自然要小心谨慎。
李辰看了一眼陈登,微微笑道:“元龙,天色一亮,城门一开,你陈氏的门槛只怕要被踏破了吧。” 世家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他们不惧官府,不惧朝堂,而世家之所以能够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最主要的原因便抱团。当有人触及到他们的集体利益的时候,即便是相互敌对的世家也会联合到一起。
李辰将糜氏抄家灭族,难免会让徐州世家有种危机感。而陈氏是徐州最大的家族,又是最早投靠李辰的世家,毫无疑问,明日徐州世家必定结伴来陈登府上商讨计策。
听闻李辰此言,陈登赶忙表态道:“正所谓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糜家咎由自取,死有余辜,我陈氏必然紧随主公的步伐。”
李辰抬头看了一眼陈登,说道:“元龙我自然是信的过的,我是想问元龙,你以为这些世家会有什么反应。”
陈登沉吟片刻后说道:“主公,此事已经被锦衣卫做成了铁案。咱们手里人证物证俱在,这些世家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这日后也不会很是配合。”
说罢之后,陈登略微沉吟片刻后又郑重的说道:“主公,徐州城虽仅有五十万余万人口,但是加上5郡县的话,咱们徐州整整有47万户,三百余万人口。而这些人口当中,有近半都是靠着世家吃饭的佃户,苦力,脚夫,伙计。主公,若是与世家关系激化,日后只怕寸步难行。”
陈登此时说的可谓是肺腑之言了,他陈登也是世家,事关世家这样敏感的话题,思量再三之后陈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理话。
世家势大,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袁绍是世家,曹操是世家,袁术是世家,孙策也是世家,纵观如今天下的大势力,放眼望去全是世家。
汉室最巅峰的时期都没有解决世家的问题,仅仅占据一州之地的李辰自然也无法解决。既然无法解决,那么只能想办法融入,让李氏也成为世家,用世家去统治世家。
思量着陈登的话,李辰不由的苦笑。陈登说的没错,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世家。哪位将东汉和西汉截成两段的新朝王莽尝试过,但是却被世家碾成了粉碎。
李辰心中清楚,他同样无法改变世家势大的天下形势,最起码现在的他无法改变,也许有朝一日他坐上那个位置,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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