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告诉乐琼,这件事就不要告诉陈菁菁,免得徒增陈菁菁担心。
乐琼说自己明白,也询问林泉,若是真的想要避开这个劫难,可以找真正的高人为林泉开坛祈福。
“高人,如今道教之中,又有多少高人,稍微能够恪守戒律的,就已经足够庆幸了。”
林泉和乐琼回到房间,乐琼为林泉研磨,林泉将今天看到的,写了出来。
当天晚上,乐琼在一次尝试,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
这到了十月初三,城中著名的毛公庙举办庙会。
这毛公是大毛公,是儒家著名的大儒,他死了之后,民间传闻成了神,十月初一,就是他成神的日子。
林泉也带着陈菁菁她们去看看热闹,这南都繁华虽然不如京城,但也别有一番热闹。
首先入目的就是庙会前搭建的戏台,这戏台上面正在演戏,好不热闹。
林泉一看,上面唱的正好是玄奘和尚取经,路过女儿国的事情。这个玄奘带着毗卢帽,穿着袈裟衣,引着三个徒儿。
这个孙猴子,嘴脸身法,有模有样,活像一只穿着衣服的猿猴。只见他眼睛闪烁,手脚便捷,抓耳饶腮之间,活灵活现,让人忍不住叫好。
而这个猪八戒,长嘴大耳,身穿皂衣,手拿了一柄九齿钉耙,出声粗蠢,让人不由喷饭。
一个沙和尚,手里拿着一个鞭子,鞍屉鞦辔,金漆夺目。
陈菁菁很少看戏,虞朝诸侯轻视戏曲,陈稚珪作为国公之子,自然也是如此。
陈菁菁听着说过这个话本,询问林泉,这还有一个白龙马在什么地方。
林泉告诉陈菁菁,那个鞭子就是马了,这是戏曲之中有名的指鞭为马。
这一身行头,倒是有些气派,不像是小戏班子。
到了女儿国,一个女驿丞出来带着两个女驿子来迎接。
孙猴子将勘合递给女驿丞之后,回朝转告女国主。
这其中,猪八戒插科打诨,言语无礼,故意露出痴呆的模样,让众人不由捧腹大笑。
接下来就是女主登殿,只见细乐奏响,四个镇殿女将军走了出来,看年龄大约都是二十多岁的旦脚搬的。
这金胄银铠,手里拿着金瓜铜锤,到时候有那么回事。
然后再次奏了一会细乐,四个女丞相出来,大约三十出头,个个乌纱牙笏,金蟒玉带,列队两旁。
这样摆好场面,那个女主才慢慢出场,前面是两个宫女为引,四面四个宫女拥着,这六个宫女,多事妙龄之年。
六人油头粉面,翠钿仙衣,如同仙宫女子一般。上
前面两个女子,手里拿着红纱灯前导,后面四个宫女,一对日月扇,一对孔雀幢。
女主也不过二十出头,梳着凤凰髻,一张芙蓉面,真是婉丽脱俗,雅令宜人。
这些旦脚姿色也不错,都算是上美人了,自然让四周好事之徒,直呼痛快。
在霓裳舞动,环佩宫商之中,四周齐聚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大富人家到来了。
接下来宫女念了一套《鹧鸪天》,然后女驿丞奏明,最后女主答应,和四大丞相商量款待事宜。
这一出完毕,就是在柔远厅招待玄奘,这猪八戒不吃素餐,只是看着宫中女臣,神驰意羡。
孙猴子杂散把持,怕八戒失礼让人笑话,却有不方便大声呵斥,这种种情景,让众人会心大笑。
而那女主钟情玄奘,星眼有情,檀口有意,而这玄奘却如同泥塑木偶,嘴里念念,好像是在念《波罗蜜多心经》,这一场面,有让人骂玄奘这个呆子。
这一出完毕,就到了八戒喝了女儿国子母河的水,怀孕临盆。
一上场,就是孙猴子搀扶着大肚子的猪八戒上场,这猪八戒脚步蹒跚,病楚可怜,四周不由大笑。
阴丽华有心想要劝说林泉,于是笑着说“夫君,这可算是应了那句豕腹涨彭亨。”
“今日我才解豕人立而啼。”
两人会心一笑,然后孙猴子开始做这个稳婆,左右推磨,上下推敲,这个八戒也哭个不停,引起众人发笑。
这时候陈菁菁询问说“怎么不见女儿国的女人。”
“菁妹,这豕四月而生,想必是早就过了女儿国了。”
众人又是一笑,等了一会儿,这肚子瘦了下去,那孙猴子举起大木桶一看,然后向戏台一倾,露出了三个小狗。
到这里,场大笑,锣鼓也戛然而止,这一处戏就此完毕了,林泉不由笑着说“看来这就是三豕之误。”
陈菁菁询问这是什么,林泉说当年子夏到了这里,听到有人读三豕过河,子夏纠正那个人,说这是己亥才是。
林泉也开口说鲁鱼亥豕典故,因为有这个的存在,所以历代都有修订经书,颁布天下。
陈菁菁点点头,然后他们一行人准备起座离开的时候,听到后台有动静。
陈菁菁侧耳听了一下,对着林泉说“夫君只怕要麻烦你一下了。”
林泉点点头,走到后台那边,只见几个仆人正在和戏班班主争论。
林泉听了一下,原来是安远侯请这这个戏班子去他们家里唱戏,戏班班主说他们身份低贱,不敢有污侯府,还请他们见谅。
这虞朝勋贵向来不听戏,这安远侯的仆人来请,无非是看上了那个女主。
这时候女主也卸了妆,虽然容貌不如林泉,但也算是一个美男子了。
安远侯的仆人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说什么都要让他们戏班去,否则到时候,惹怒了安远侯,那可不是他们担的下来的。
戏班班主听到这话,再三哀求,都没有结果,这时候林泉也走了进来,对着他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仆人自然认出了林泉,对着林泉说“林大人,你老也来逛这个庙会吗?”
“本官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请恕罪,这是我家老夫人喜欢听戏,而这个探春班,是附近有名的戏班子,所以我家侯爷想要请他们去一趟,演几处大戏,让老夫人开心一下。”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林泉这么一说,这些仆人也只能赔罪,说他们老爷也不听这些的,只是这老夫人非喜欢这个,老爷也是没有办法。
林泉听了之后,对着仆人说“这件事,不用再提了,你们去吧,若是你家侯爷问起来,让他来找我,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
在这些仆人灰头土脸离开之后,戏班的人准备行礼,而林泉对着他们说“本官乃是便服而来,无须多礼。”
林泉让他们安心,安远侯若是再来强迫他们,尽管找他就是了。
当然这都是场面话,这些人那里敢冒着得罪安远侯的危险来找林泉,他们说如今庙会要散了,他们也应该离开了。
林泉点点头,离开这里。
林泉回到前面,和陈菁菁她们在一起逛着庙会。
他们看到送神的队伍,这队伍旗帜飘扬,倒是显得气派,其中仙女挥麈,恶鬼持戈。
最高的是一个酒帘儿,上面描绘着纯阳真人醉扶柳树精,上面还写着现沽不赊的字样。
还有一个药幡,上面画着孙真人针刺带病虎,写的是贫不计利。
等到看完,林泉他们到了饭铺,这饭店大门口就摆设各种山珍海味,吸引顾客的到来、
这庙会吃饭的不少,这跑堂的扶巾一直没有离开过肩膀,招待着客人。
林泉他们找了一个好位置,这是一个二楼当窗的位置,可以看到饭店里面,也可以看到街上。
街上如今有人表演着二郎赶太阳,这是软索的表演项目,不过这人的本事比起云想容姐妹来,还是有些不如了。
还有弄百戏的,说评书的,一片盛世气象。
在饭铺里面,穿着绫罗绸缎,肥头大耳的客官正在享用美味佳肴。
在上菜之前,陈菁菁感叹说“如今我们何其有幸,能生在如此太平盛世。”陈菁菁想到西征时候,白骨遍地,饿殍挡道,和这南都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别说此处了,就算灵州城,也让他们感叹繁华,他们的帝都,比灵州尚且不如,更不用说南都了。”
林泉这话还是有些偏颇,南都的繁华不如灵州,只不过他作为京城,地位自然要比灵州高上那么一点。
用膳之后,他们继续逛街,街上卖糖点的,卖首饰的,数不胜数。
初次之外,还有拿着香,胸前挂着功德箱,见面就是我佛慈悲,施主请施舍的乞讨人员也不少。
林泉逛着逛着,突然看着前面围着一群人,他们走了过去,只见一群仆人正在打一个道士。
其中一个在一旁望风的人,对着四周说“诸位,这个道士,乃是一个骗子,他用那劳什子的丹药,骗的我家老爷好惨呀。”
林泉看着这个道人有些眼熟,于是对着望风的人说“诸位,冤有头,债有主,无论是非如何,还请公堂上见,若是这闹出了人命了,你家老爷就算有再有权势,也少不了破财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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