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这一天,长信侯前来拜访林绍闻,林绍闻是没有想到长信侯的到来,慌忙出来迎接。
双方寒暄一阵子之后,长信侯也说了自己的来意,他告诉林绍闻,自己这一次前来,是来道歉的,自己的儿子的任性妄为,让林绍闻困扰了。
林绍闻说自己没有什么影响,长信侯多心了。长信侯笑着说:“其实在我到来的那一天,有人提议我去找天官府,让天官府找一个人出来顶罪,好将此案给了结。”
林绍闻听到这话,脸色有一些难看,长信侯继续说上:“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知道,这件事可不道德,这有罪就是有罪,没罪就是没罪,本侯不可能为了早日结案,就冤枉好人。”
林绍闻说的确如此,他也可以保证,这案子很快就可以了结,到了那时候,杜藏用也会受到了公正的对待。
“谢小冢宰你的吉言了。”长信侯也不在这件事继续多说,和林绍闻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长信侯表示了自己对于林家的尊敬,从林泉到林冰梅,人人都是朝廷栋梁之臣,这是古之未有的。
林绍闻也顺着夸奖历代长信侯,读书自乐,遗世独立,这样才有名士的气派。
等到用了午饭,长信侯离开,在长信侯离开之后,林绍闻找到了陈秋石,告诉陈秋石,这件事要加快了,若是在这样慢吞吞下去,只怕长信侯会有所不满,到时候前去天官府施压,天官府那些人自然靠不住,到时候肯定会让林绍闻出去顶罪。
陈秋石说这件事若是太快的话,会让全斐察觉,若是真的长信侯想要施压,那么林绍闻可以站出来,反正陈士弘又要查证,暂且忍耐,总比这功亏一篑比较好。
林绍闻想了想,点点头,告诉陈秋石,这几天陈秋水临盆在即,所以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陈秋水比较好。
陈秋石点点头,说接下来按照计划走就是了。
同时,傅公子对着全斐说:“长信侯如今还没有表态,这件事文侯认为应该怎么办?”
“天官府的人可不知道长信侯的心意,我的意见先假传圣旨,告诉大冢宰这件事,大冢宰这个老滑头,自然不敢去找长信侯,若是他真的前去找长信侯,长信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会给大冢宰施压的。到时候大冢宰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傅公子询问全斐,是否应该自己前去,若是自己前去,到时候林绍闻得到风声,拉拢天官府的人,大冢宰这个老滑头又要装傻应该怎么办。
全斐说这件事只用傅公子前去说才有用,外人去说,大冢宰未必当一回事,到时候还不是要傅公子跑一趟。至于林绍闻这个人是否察觉,倒是无足轻重,反正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了,林绍闻也知道天官府的人会针对他。
傅公子点点头,说这件事自己会去处理的,他也叮嘱,希望全斐要小心,如今陶逢被陈士弘请进去,到今天还在京兆尹衙门。
“看样子,陶逢应该是被软禁了,陈士弘想要从他身上找你的口子,你应该多加小心。”
全斐说自己没事,他倒是担心陶逢,他询问傅公子说:“邦彦,你认为陶公是否值得信赖。”
“如今我们当中,也就只有你值得信赖了。”
听到傅公子这么说,全斐对着傅公子说:“那么我有必要前去衙门,救陶逢出来。”
“这……文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邦彦,这件事无论我去不去,对你都没哟影响,你到时候记得施压,让天官府的人逼着林绍闻辞职。”
“你的话,我不明白。”
全斐听到这里,叹气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邦彦,时间不等人,也只能如此了。”
傅公子听了之后,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只能相信你了。”
傅公子和全斐告别,前去大冢宰的府邸,大冢宰正在书房里面练习书法,傅公子到了书房,见到大冢宰正在写,也就没有出声。
这大冢宰也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一张一张的练习,一直到了一个时辰之后,大冢宰才抬头看到了傅公子,这才放下笔说:“咦,邦彦,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一会儿,好久没有见,大冢宰你的书法又有几分长进了。”
“你们也是的,邦彦来了也不告诉我。老夫老了,整天就只有练练字,画画画,就这么打发时间。”
大冢宰让傅公子坐下,询问傅公子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已经老了,你们这些青年才俊,也不会想着邀请老夫前去平康,寻找那女校书,把酒论诗,吟风弄月了。”
傅公子听了一笑,对着大冢宰说:“你老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就算到了章台,也是一等一的好汉。”
“老夫可没有道家秘术,早就不行了,这腰也不好了,这榻若是稍微硬一点,第二天起来就浑身酸疼。邦彦,你这才来找老夫,不会是真的要老夫到那秦楼楚馆,找了吴娃越女吧。”
傅公子一笑,说自己的确有这么一个想法,只是今天有一件事要办。
“大冢宰,你知道长信侯来了这里吧。”
“什么,长信侯来了,他似乎不适合来这里吧,这没有圣人旨意,他怎么能够随便离开封地呢?”
“是京兆尹让他来的。”
“京兆尹也没有权让他离开封地,这不是胡闹吗?”
“他儿子被抓了,所以京兆尹让他来到这里,处理这件事。”
大冢宰听到这话,喝了一口茶说:“这个倒是说的的过去,就是他儿子因为什么被抓了。”
傅公子说:“试题泄露给的举子,就是长信侯的的儿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吗?老夫还以为早就查清楚了。”
“如今天官府的人还没有查到,长信侯那边也是心焦如焚,长信侯询问过陈士弘,陈士弘说天官府不在他管辖之类,这件事他没有确凿证据,不敢抓人。”
大冢宰听到这话,想了想说:“陈兆尹这话说的,他乃是圣人指定查这件事的人,他若是查到什么,要找天官府问话,那就找天官府问话就是了,难道我还会为难他吗?”
“但是大冢宰,这件事若是牵扯多了,只怕天官府之中,不少人会受到连累。”傅公子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这一次天官府让试题泄露,已经让不少举子不满了,这些举子就等着一个答复,若是这件事迟迟没有结果,他们会误以为,天官府是有意向陈士弘施压,不让陈士弘解决这件事。”
“然而天官府并没有这么做,这件事老夫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大冢宰,请恕我唐突,这一直拖着不能结案,那么长信侯那边自然不愿意,他联合举子,上奏弹劾,到时候圣人催促陈士弘,陈士弘开始调查天官府,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次要是严格调查起来,天官府只怕七成的官员,就会因为其他事情,而丢了乌纱帽吧。”
傅公子说到这里,平平静静地说:“这个结果,想必是大冢宰你不愿意见到的,大家在南都当官,所求的无非就是富贵荣华。”
大冢宰说是,看着傅公子说:“这件事,我也会和天官府的人说一声,让大家找出真正的犯人,让这一件事结案。”
傅公子说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若是迟了,圣人不满,官员不满,举子不满,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大冢宰说知道了,邀请傅公子用晚膳,傅公子谢绝了,离开了这里。
傅公子离开之后,大冢宰的儿子前来请安,询问说:“父亲大人,傅邦彦来这里所谓何事?”
大冢宰冷笑地说:“还能来干什么,让我出面,逼着小冢宰请罪。这种事情他倒是想的很好。”
“那么父亲你准备怎么做呢?”
“不用理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老夫怎么回去做,老夫要做的,就是不管他们两家怎么斗,等他们斗过火了,圣人自然会各打五十大板。”
大冢宰这里优哉游哉地,而全斐这用了晚饭之后,就有人前来敲门,全斐打开门,这人说:“全相公,还请你来一趟府上。”
全斐点点头,和这人到了陶府,从后门进去之后,到了客厅,这客厅中间放了帘幕,一面点着蜡烛,一面没有光亮。
全斐坐在光亮那部分,就听到雅珍姑娘说:“全相公,深夜相邀,实在抱歉,只是义父今天尚且没有回来,小女子六神无主,只能求助全相公。”
“小姐无须担心,这件事还没有任何风声,想必令尊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全相公,小女子冒昧,不知道是否能劳烦你,明天前去京兆尹的府上,看看家父,为何不能归家。”
全斐听到这话,告诉雅珍姑娘:“姑娘,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你放心好了,雅珍姑娘,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令尊也会尽快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