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东市，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看样子，今天将难得会有一个好天气。
一晚上，金币成功增加5W6。
这些钱霍恩自然是不可能全贪的，她刚上位，要稳民心，要加声望，再不济还得留着当军费。
【叮——！金币+5万6！当前余额：24万9017金币！】
霍恩将那一系统面板撤掉，心想：24万，是真不多。军队、人民、灾难、建筑……要花钱的地方多得是，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敛财呢？
“维克托，你跟随西维因将军南征北战应该有些年份了吧？”
“陛下，已经有快13年了……”
“西卡亚你应该都走遍了吧。”
“对！”
“给你三天时间，回头把你这些年所去过的地方，他们那里的各种特产全给我记录下来，不论是人文、食品还是矿物……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西卡亚行军打仗肯定会把当地的一切都了解清楚……”
维克托犹豫着，刚想推脱来着，一听这陛下直接把话都说死了，当即也不敢再回绝，只能点头道：“是！陛下！我立刻去收集记录！”
……
如她所言，她会在天亮时再过来。
霍恩直接把那名一直照顾乌恒的侍女赶了出去，脱下湿润的羊毛斗篷挂在墙壁上，然后坐在乌恒床前，单手支撑着下巴就那么看着他。
“喔喔喔……”
一声嘹亮的鸡鸣，破晓的阳光从窗缝间刺了进来，恰恰照在医生的金发上，温暖又耀眼。
壁炉的火还在燃烧，橙红在柴薪在不断地跳跃着，霍恩却莫名地觉得有点冷。
她不禁打量起房间来：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也没有什么装饰。窗前摆了一盆她不认识的植物，霍恩猜想着那应该是某种药草。
阿托静悄悄地走进来给她行礼，小声道：“陛下，这里我守着，您在东市辛苦了一晚上，您还是去休息吧……”
“你给我找件大衣来，我要看着他醒。”
呃……？为什么？
阿托充分发挥了他长舌妇的潜质，道：“陛下，请原谅我的冒失！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就是……乌恒大人……真的是您的叔叔吗？”
霍恩短暂地一愣，摇头道：“不，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称呼而已。”
情趣吗……
阿托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无比欢快地在医生衣柜里扒了一件白大衣出来，然后给霍恩披上。
他瞥了一眼仍在昏睡的医生，贱兮兮地向霍恩打小报告道：“陛下！乌恒大人您别看他平时古板又无趣，这几天私下里他找不到您可是一直在唉声叹气！我对上帝发誓！他绝对忧伤了！以前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霍恩拢了拢大衣，倚靠在床头的墙壁上，双手环胸，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嘿！这可了不得！
“是！我亲爱的陛下！”
阿托点头哈腰地出去了，内心腹诽着：还不要来打扰……冷就一块去躺着嘛！还要他找衣服！乌恒大人那个老男人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温暖啊！
“砰——”的一声，阿托兴奋地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声音太大，医生被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目的清晨阳光又照得他赶紧把眼睛闭起来。
等等……
那一瞬间的模模糊糊看到的逆光中的身影……是谁？
他虽然待人温和，但侍女也不会敢坐在他床头上，阿托更加不会……
——陛下？
是那个女孩子吗？
医生艰难地抬起手，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掌挡住阳光，稍微放开一点缝，缓缓睁开眼。
待眼睛适应那种亮度后，他把手缩回被子里，干涸的嘴唇嗫嚅着。
“醒了。”
他听见逆光中的那个人影说道……语气笃定，是她的声音。
“陛下……”
想起身，身体却仿佛灌了铅，想动，却仿佛要散架一般。
“你就躺着吧。”
“我……”
“为什么要自己试药。”
光影斑驳间，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少女的语气不是很好，像是在质问。
“陛下，总要有人试的。”
“为什么不找别人？”
“呵……”医生颇有些无奈地一笑，声音温和：“陛下，当我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起，救人就是我至高无上的宗旨与信条，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
少女站起了起来，俯身替他掖好被角，冰冷的指尖无意间擦到他的下颚，带起一阵阵战栗。
她就着俯身的姿势，凑近他，语气是不容置否的强势：“谁都可以，卡尔、温斯顿、阿托、甚至包括我。但你，不行。”
“再有下次……我杀了你，也好过你自己糟蹋你自己。”
唔……被一个小女孩威胁了。
乌恒哭笑不得：“陛下，您不懂医生的心，一个人去承受可以换来无数人的安宁，这是每个医生都甘之如饴的事情。”
呵。霍恩心里冷笑，温斯顿就不。
隔着被子她虚虚地捏住他的脖子：“你再敢这样，让我发现，我发誓我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你。”
医生暗自叹了口气。
她含蓄地邀请他跟在她的身边，他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这样她懊恼了很久，并且几天都不愿意见他。
他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没想到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她。满脸疲惫，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很生气……
她往日柔和，跟同龄的少女无异，在西卡亚子民面前又勇敢而逞强。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她右耳后狰狞恐怖的伤口，头发粘在伤口上，凝结成了一片血壳，醒来没有喊一声疼。
阴影中的她此刻莫名的有些暗黑属性，呈现给他的是从未有过的暴戾。算了……猫也会伸出爪子抓人的。
医生虚弱地笑了，转移话题：“陛下，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霍恩收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一晚上身体与精神都没有得到休息，确实让她有点疲惫，“叔叔有什么良药吗？”
“您此刻最好的良药是休息。”
“我气得睡不着，”她烦躁地抓乱他的金发，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绿眼与晨光碰撞，刹那间晦暗不明，她轻声叹道：“叔叔，你很不听话啊……”
“我想起了我的父皇——曾经他喜欢上一个伯爵的女儿，那个女孩也不听话，父皇就把她关进塔楼里，让她哪儿也去不了，谁也见不了。每天只能听夜莺唱歌、听山风呼啸，永远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
乌恒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糟了……陛下真的……？
他虽然隐隐约约有过那种感觉，但到了真正面临的时候，他是一点儿也不敢想。
还是……她仅仅只是在讲述先皇生平的一件事情？
他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上，道：“陛下，我头有些晕，您请回吧。”
谁知他的陛下却无视他的话，问道：“乌恒，你在望城的这些年，作出了无数贡献，父皇之前授予过你爵位，为什么不接受？”
“唔……爵位又不能提高我的医术，反而会让我与病人们产生隔阂，做一个平民也很好啊。”
陛下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继续道：“马洛这次的事件能够平息，也是多亏了你。以你以往的功绩，我为你加爵，帝都那群老头子不会不同意，而且平常你与他们的关系也很好，救治过他们很多人……”
乌恒一听，眼睛瞬间睁开，露出一湾碧蓝，忘了还有阳光直射在他脸上，一时间被晃得眼花，甚至腾起了泪意。
他直接拒绝道：“不！陛下！我不需要爵位，您不必如此！”
少女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一把扔在了他的床上！
说出口的话是咄咄逼人：“叔叔，你够了。我已经没有耐心陪你玩了。”
“望城来信，贵族们已经拟定好了一份名单，我从马洛一回去，他们就会逼我成婚，我不想嫁给那群对我虎视眈眈的蛆虫！”
“回去我就与雷葛萨教皇商议为你加爵的事情，公爵……不，亲王！让你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这样才能与我……”
乌恒目瞪口呆：“！！！”
少女继续说：“你要是敢拒绝我！我就仿造我父皇，把你关进那座塔楼里去，戴上枷锁，套上镣铐！让你哪儿也去不了！谁都见不着！你不是喜欢试药吗，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