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收敛思绪,冷冷道:“麻烦两位让一让。”
他跟在沈庭律身边那么多年,多少有些说话权。
而沈庭律对待沈岳南和沈墨深的态度,他也非常清楚。
徐闻将话说完,还未等那两人反应过来,就示意身旁的保镖将他们控制住。
“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这么对我,立刻给我放手!”沈岳南奋力挣扎,不一会儿就会那些身材高大的保镖像是扔垃圾一样无情地扔了出去。
沈墨深也完全不抵抗。
他这一次跟着沈岳南一起过来,为的就是好好欣赏沈岳南和沈庭律争吵的画面。
只要他们关系越恶劣,他今后在沈岳南心里的地位也就能够更加的稳固!
可沈庭律自始至终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们,径直地走到马路边,上了早就在路边等待着的那辆劳斯莱斯。
“真是可恶!”
沈岳南恶狠狠地咒骂,目光移到沈庭律的这栋新办公楼上,更是气得怒火汹涌。
“爸,也许我们错怪了大哥。”沈墨深从地上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道,“也许大哥抢走了沈家的家业,只是害怕那些根基会烂在我的手里,所以才……”
“到了这时候,你怎么还在为他说话?”沈岳南冷哼一声,“他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真以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就可以强占沈家那么多的家业?我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沈墨深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但哪怕父亲您再怎么生气,只要大哥不配合将那些产业还给您,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啊!”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沈岳南挺直腰板,盯着前方金碧辉煌的公司大堂,“只要还没到最后,就一定不能认输!”
一听这话,沈墨深来了兴趣,“父亲您想到办法了?”
说完还未等沈岳南回答,他又失望地喃喃:“但刚才大哥的态度也已经很明显了,他根本不给我们商量的余地。”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既然他不珍惜,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沈岳南一身傲气,“沈家所有产业,我都要定了。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夺回来!”
成功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沈墨深垂下眼眸,遮住眼中闪烁的得意的光泽。
医院,明晓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直到恢复了些许体力,这才费劲地从病床上下来。
她抬眼看着天空,心里蓦然产生一种无助感。
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已经被夺走,今后她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献给沈庭律?
明晓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拨打了路淮阳的号码。
两个小时后,对方终于来到和她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路淮阳一进入餐厅包厢,就看出了明晓的不对劲。
明晓以前哪怕再他面前也一直藏得很深。
但现在,她周身却像是裹挟着浓浓的寒气,抬眼朝他看过来时,一双眼睛更是布满猩红,像是一直肆无忌惮亮出爪牙的野兽。
路淮阳不动声色地在她对面坐下,随口问:“突然找我,该不会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解决吧?”
明晓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举目无双,眼下能力帮到她的人,也就只剩下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这么一个曾经的队友。
她深吸一口气,即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可满腔怒火还是抑制不住地铺在了脸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动手的吗?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路淮阳磨磨蹭蹭的,她也许早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昨晚更是不会遭受那样的屈辱!
想到这点,明晓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增添了不少怨恨。
路淮阳被她那样的眼神盯着,脸上也多了几分冷意,“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当初都是你在求我,至于我要怎么做,可都不是你可以说了算的!”
“没想到,你还真是窝囊!”明晓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手掌重重地拍在餐桌上,震得桌面上的碗筷有不少掉落在了地上。
声音惊吓了门口的服务员,“小姐,您还好吗?”
“给我滚出去!”明晓一声怒喝,吓得服务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她转而看向仍旧一脸淡然的路淮阳,“你现在就给我一句准话,这件事情你到底还做不做了?”
路淮阳凉凉地掀起眼皮,盯着她的眼神充满讽刺,“你还真是个疯子!”
说完也站起身来,不再多看她一眼,直接冷着脸往外走。
看着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明晓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她就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让她相信。
但今后,她到底还能怎么办?
现在她手里已经没有了筹码,又到底该怎么和明曦抗衡?
想到这点,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焉焉地坐回椅子上。
另一边,杜睿泽赶到医院时,却在医院大门口遇上了正好从车里走出来的盛如双。
盛如双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不可置信地朝他看了过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在对上男人那淡漠的眼神之后,终究还是闭了嘴。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但想到她之前对明曦所做的一切,杜睿泽也不想再和她纠缠。
他径直往医院里走了进去,盛如双咬紧唇瓣,迟疑着是否要跟上去。
身后突然传来好友的声音:“咦!那不是杜家的少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说着,想到了盛如双之前和杜睿泽的关系,于是又怂恿道:“既然都遇上了,你怎么不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盛如双和杜睿泽解除婚约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晓,她的这位朋友也只当他们现在是在闹脾气。
“我……我这就去。”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盛如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对他做到完全不在乎,鼓起勇气后就快步跟上了杜睿泽。
直到见杜睿泽进了一间病房,她才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此时病房里,病床上的中年男人颇有一副苟延残喘的架势。
“你总算来了。”杜父虚弱地张了张嘴,像是动用最后一点力气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杜睿泽走到病床边,看着他一夜之间变得花白的头发,眸内闪烁着讽刺的光,“别多想,我也只是来和你商量一下该怎么料理你的后事。”
“孽子!真是混账!”杜父才刚缓和的脸色,因为他的这句话再次变得铁青。
杜睿泽冷笑,“当初我已经给过你不少机会,是你自己不顾念我们的父子情,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卖惨。”
他说着,目光移到杜父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这次突然叫我过来,到底又准备让我帮你处理什么烂摊子?”
杜父深吸一口气,想到了重点,才不得以咽下刚才的火气,“杜氏越来越不行了,我的女人居然也敢背着我去勾搭其他男人,我只是扇了她几巴掌,她居然还敢让人来这么对待我!”
杜睿泽光是看到他身体上的惨状,就已经才想到了杜父在那样的场合下到底挨了多少打。
不过,他心里却完全没有办法萌生出一点同情。
“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在自讨苦吃?”他双臂环胸,脸上没了多少耐心,“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帮你解决那些破事,那你真的找错人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突然找你,是为了什么?”
“把杜氏剩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杜睿泽毫不犹豫道。
杜父一愣,不可置信地多看了他几眼,“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着要从你老子身上榨取价值?!”
“这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如果你肯交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平平安安。但要是你连这么一点酬劳都不给,今后也不必再来找我。”杜睿泽说完,转身就要走。
他前几个月之所以没有办法完全将杜氏拿下,都是因为杜父留了一手。
但要是他现在能够夺回杜氏剩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么他和明曦的KT公司,也一定会水涨船高!
眼见着他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杜父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可身体才刚牵动了几下,就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感。
事实上经过这件事情,他也已经明白杜氏如果短时间内不找个合适的解决方案,一定很很快就垮下来。
而他之前的仇家,也必定会一个个轮流在他身上踩几脚。
不!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沦落进那种生活中!
“我答应你!”就在杜睿泽的身影即将从他的视野中消失时,杜父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开了口。
杜睿泽总算停住了脚步,回头朝杜父的秘书冷冷道:“还不快点去准备协议。”
秘书看了杜父一眼,见他虽然很是不甘心,但又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便也很识趣地照着杜睿泽的吩咐去做。
十分钟后,股份交接手续办妥,杜父就像是被割了一块心头肉。
当他在转让协议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后,着急不已地抓住杜睿泽的手,“你可要记得自己刚才的保证。”